天星島上,徐府。
寬袍大袖、白髮生烏的徐承雲,坐在大廳的主位上,靜靜聽著屬下的彙報。
“稟報大東家,商會在海濱城下轄的店鋪來報,冀北血參我們最近收得太多,市面上有貨的商家紛紛提了價格,輕易不出手。我們的人若想再收足量,運轉店鋪的資金……只怕有些困難。”
徐承雲淡淡道:
“不是讓你們不要聲張,免得別人囤積居奇麼?這點事情也辦不好?”
屬下額頭見汗,戰戰兢兢道:
“是的,下面本也是這樣做的。但是這味藥的供銷一般都很固定,我們這麼大量、這麼急促的收貨,哪怕渠道再分散了,有心人只要稍稍注意,便知道有人急需,畢竟供貨的就那幾家,銷量很好統計……”
言下之意,你自己要得又多又急,又要別人不提價,別人也不是做慈善的。
徐承雲默然片刻,那屬下偷眼看了看他,見他一直不說話,硬著頭皮又道:
“還有劍南風霜草,最近同樣如此,下面收穫的商號都上報資金不足……”
徐承雲面露不耐,怫然不悅:
“一點小事,這麼難處理麼?讓你們給商會省點錢,一個二個盡把價格往高了喊,莫不是中飽私囊?”
他眼神幽幽,盯著那名下屬。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那下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伏了下去: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確實是,確實是那些供貨的奸滑無比,坐地起價。”
他渾身發抖,生怕徐承雲一個不耐直接將他打殺了。
若是以前,徐宗師從來以溫和慈善聞名,斷不會讓人如此懼怕。但自從他掌權後,性情越來越古怪,早已沒有以往的平和。
他吩咐下的任務必須完成,打不得分毫折扣,已經處死了幾個辦事不力的下屬。
若說以前,這種事情吃點回扣、過手沾油是必然,現在卻真少有人敢再如此做派,雷音商會上下倒是變得罕見的清廉。
然而商會並沒有因此蒸蒸日上。
徐承雲要求整個商會全力運轉,收購他需要的天材地寶、各味奇藥,不計成本、不計代價,越多越快越好。
這實是透支商會的潛力,亦是違反商業規律的行為,任下面的那些能人再是想盡辦法,也無法阻止別人看出需求,不斷漲價。畢竟供需關係,就是買賣中最基本的關係。
時至今日,商會下面各個店鋪的資金已經是真的吃緊,下屬不止沒有誇大事實,甚至還是已往輕了說。
畢竟徐承雲現在如此酷烈,下面的人只敢報喜不敢報憂,除非已經到了不得不報的時候。
這次海濱城的商鋪可不止是說沒有資金收購目標藥材,便是日常週轉已經有些困難。不止是資金的問題,全商會都在為徐承雲的任務服務,日常保障運轉都漸漸滯澀,生意走低,顧客流失,收入驟降,成本反升,不少店鋪已經出現了經營困難的現象。
便是海濱城這樣的要害位置,雷音商會的店鋪也出現了艱難之景,整個商會的境況可想而知。
但下屬還不敢說到那去,只是提了收購藥材不順,再稍稍點了下週轉困難,便已惹得徐承雲有發怒之象,哪還敢再說?
徐承雲面色沉凝,緩緩道:
“知道是我們在收貨,還敢漲價,背後是什麼人?”
下屬小心翼翼道:
“青鳥,天祿閣,還有劍竹。也只有他們才能大量供貨。”
徐承雲不語,料想便也是這些大商會。
這些商會的勢力分毫不弱於雷音商會,背後的靠山也是龐然大物,比如天祿閣就跟青雲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青鳥商會則是天碭山的代言人。
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