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太陽從海平面一躍而起,耀目的金光刺破了籠罩亂海的黑暗。
天星島東邊不遠的一座小島上,一艘造型優雅的樓船緩緩停靠在了港口之中。
這艘樓船身姿修長,船首雕著栩栩如生的鳳凰,特徵如此明顯,正是姬冰海的私人座駕。
然而今天,她這艘無論在何時都是引人注目的奢華樓船,竟然不是港口之中最大的那一艘。
小小的港口之中,居然停靠著另一艘巨型樓船。
此船氣勢驚人,船身長近百丈,比姬冰海的樓船更要寬大些,只是在秀雅之處略微遜色,顯然又是一艘折扣版的“萬寶樓船”。
姬冰海從自己船中的船艙走出,站在甲板之上,瞟了一眼隔壁的宏偉樓船,微微冷笑。
她收回目光,帶著大隊侍從,施施然下了船。
船下早已有侍者迎接。然而相對於姬冰海的盛裝出行、僕從開路,迎接的人只有這一名侍者,靜靜等待,顯得規格不大對等,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失禮。
姬冰海看著那名一臉平靜的侍者,淡淡問道:
“江主事呢?”
“主人在別院靜候仙子大駕。”
那名侍者不卑不亢的說道。
姬冰海還沒說話,她身後的一人上前一步,嬌聲呵斥:
“姓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竟敢如此無禮?”
侍者看了看那女子,頓時臉色微黑,沉聲道:
“玉瓏,一僕不事二主,你之前效力於江大人,現在轉頭投奔冰海仙子,卻又對前主出言不遜。不知日後你再起二心,又會對仙子如何言語?”
這番話頗為尖銳,直抓痛點,令姬冰海身後的不少侍從都微微色變,偷眼去瞧玉瓏。
然而玉瓏面色不改,神情自若的說道:
“江海波動輒將屬下棄若敝履,我棄暗投明,何錯之有?當初若不是主人寬宏,我現今已然死了。既然這條命都是主人的,那便唯有效死而已,再無二心。倒是你們這些人……”
她微微冷笑,道:
“不怕哪天又被姓江的丟擲來當替死鬼麼?哦,你已經是了。一個人在這,要是被遷怒殺了,恐怕才正合他的意。呵呵,不知你拿了多少靈石,才來這找死?”
那侍者面色依然淡定,但眼皮卻微微一跳,顯然被玉瓏說中。
玉瓏悄悄看了姬冰海一眼,見她輕輕頷首,心下明白她覺得自己做得不錯,頓時一喜,繼續道:
“滾去帶路吧!主人寬宏大量,才不會和你這種人計較。想死,留在江海波手下,機會多的是;要是想活,倒可以學學我。”
侍從哼了一聲,大聲說道:
“主人待我不薄,我決不會做你這種二臣!”
然後他便轉過頭去,低頭帶路,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姬冰海對著玉瓏微微點頭,意甚嘉許。
玉瓏見狀,喜不自勝,讓後面的眾多侍從羨慕不已。
江海波明著怠慢姬冰海,屬實是陽謀。
若是她不計較,跟著便去了別院,那就自認吃了這個虧,剛來就輸了一籌;可要是和一個小小侍者計較,哪怕將他殺了,也更會傳出小題大做、為難下人的名聲。
但玉瓏顯然知道,姬冰海當初放她一馬,要的就是她噁心江海波。
故而她不需姬冰海示意,直接站出來,憑藉自己特殊的身份,反應機敏、言辭犀利,一下就扳回一城,讓那侍者不敢多言,也無從反駁,表明忠心之後便閉口帶路了。
江海波雖然人不在這,但一定會以某種方式關注著這裡。不過現在,玉瓏這個所謂“二臣”,肯定讓他如鯁在喉。
姬冰海面紗後的魅惑容顏再次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