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結束
陳長青站在臺上，仰頭吐了一口氣。
將這袋向來放在隨身儲物袋中的靈石丟擲，一直藏在心底深處、從未對任何人講過的那絲陰霾，終於消散。
看向在原地微微晃動、神不守舍的陳元齊，陳長青突然覺得心中意外地並沒有太大波瀾。
曾經的他將此時此刻當做一個目標努力，許多次想要偷懶之時，只要回憶起那一次的經歷，就會再燃起動力，直至把苦修變成了一種習慣。
但當這真正實現時，他卻又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理應如此，並不值得激動。
在他問道長生的路途中，這只是一塊小小的石子罷了。
他收起飛劍，搖了搖頭，目光往場邊一掃，就向正微笑看著自己的妻子走去。
觀眾們皆是一臉茫然，這就結束了？
原本以為無論誰贏，哪怕是支援陳長青的，也覺著會是一場龍爭虎鬥的精彩鬥法，雙方應各顯神通、妙招連出使盡渾身解數，最後才憑著意志、天賦和一絲運氣決出勝負；
但現在看來，陳長青全程優勢，幾乎沒盡全力，只有在剛祭出法劍時顯得十分認真，然後就把陳元齊的法劍碰碎了？
一觸即勝負分，沒人想到這場鬥法竟然會是一邊倒的碾壓。
陳元齊如夢初醒，眼神在碎劍上看了半天，又看向陳長青離去的背影，忽然渾身發抖。
聽到周圍觀眾的竊竊私語，感受著他們若有若無的眼神，他心裡一片混亂。
不該是這樣的，結果不該是這樣……
原本承受這些的，不該是自己！
他手中驀得出現幾張符咒，大吼道：
“不！你站住，還沒結束！”
圍觀的族人一陣驚呼，族內鬥法，勝負已分，他竟用符咒偷襲？
陳長青聽到動靜，當即轉身，便看見陳元齊眼中帶著血絲，手上符咒已經啟用。
然而他明顯心神不穩，行動間已經沒了章法，符咒也是隨手用出，對精通撒符的陳長青來說沒有威脅。
陳長青瞬息間使出了水鏡術防護己身，然後左右一晃，便將雷咒火咒全部避開。
他輕輕抬手，幽藍的飛劍只是一眨眼，便隔空架到了陳元齊的脖子上。
陳元齊微微一僵，脖子上冰寒的觸感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略略抬頭，和陳長青對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和平靜，突然顫了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姓陳，不，如果不是在族內，這一劍並不會停在這。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普通的敵人。
普通的敵人。
陳元齊一下洩了氣，將手默默放了下來。
陳長青見狀，往旁邊位置最高、視野最好的閣樓看了一眼，便也收了劍，轉頭下了場邊。
在眾人自動分開的路徑中，他帶著謝夢嵐和謝夢寒，離開了這裡。
閣樓之中。
靈劍子嘆了口氣：“這小子……”
在他周圍，坐了一圈人。丹陽子和唐泰來赫然在列，而其他人也皆是陳家宿老。
這閣樓之中的觀眾，個個在陳家都地位尊榮，今天卻一齊到場，比開長老會還積極。
“頗有大將之風啊。”
一位長老說道，周圍幾人皆是點頭贊同，很快眾人便誇讚起陳長青來。
“但是元齊……”
另一名長老皺眉，欲言又止。
室內安靜片刻，一位長老猶豫了下，便說：
“我試著勸勸他吧。但今天這場，恐怕又將他推得更遠了……”
“這是他自己的問題。”靈劍子淡淡道，“有舍便有得。我看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