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青愕然。
他實在想象不到陳安平能說出如此恬不知恥的一番話來。
在他言語之中,能攀上陳元齊彷彿是天大的榮幸,謝夢寒這樣的天才也只是勉強配得上,去了他家還得如同凡間的媳婦一般伺候他人……
而且訂婚之後就得去,正式成親還得看他們臉色……
陳長青素聞這陳安平本人資質庸碌,只是靠得是陳元齊的關係在家族中有個閒職,耀武揚威,為人跋扈,而別人看在他侄兒的面子上也不好跟他計較。
如今看來,其本人較傳聞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他頓生“不愧是一家人”的念頭。
再看向妻子謝夢嵐,發現一向溫婉的她臉色也明顯的沉了下來,只是緊緊牽著妹妹的手。
而謝夢寒則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但肩膀似乎在微微顫抖。
轉過頭來,看陳安平仍在滔滔不絕,滿口“吾侄元齊有天尊之資”、“不知多少人上趕著說媒”、“能嫁給他是莫大的福報”云云,陳長青便不再理他,問謝夢寒道:
“夢寒,你願意嗎?”
謝夢寒一震,頓了片刻,頭輕輕地搖了搖。
陳長青對著陳安平攤手:
“族叔,你看,別人不願意。”
陳安平頓時漲紅了臉:
“說親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去問本人……”
陳長青眨了眨眼睛:
“族叔,你也沒去問人長輩啊?”
陳安平拍了拍桌子:
“謝家人都死光了,我去哪問?你咒老頭子我麼?”
聽得這話,謝夢嵐臉色白了一白,而謝夢寒身子更是晃了一下。
謝家遭難不是陳元齊害的?
見陳安平如此不自知,說話又這樣難聽,讓妻子傷心,陳長青沉默了下,然後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道:
“誰說的?夢寒的姐姐姐夫、不是在這嗎?”
陳安平一愣,看了陳長青一眼,突然恍然大悟,笑著去拍他的肩膀:
“對對對,這不是有長輩嗎?我和你說就是了。”
陳長青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他的手:
“是啊,這樣禮數就對了,免得別人說我們陳家沒規沒矩。”
“是了是了,都是一家人。”陳安平笑呵呵的,“那長青,你可願意把妻妹謝夢寒嫁與元齊,親上加親?”
“不願意。”
陳長青將陳安平面前的茶碗拿過來,輕輕吹了吹,然後飲了一口。
“你說什麼?”
陳安平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不同意!”
陳長青笑眯眯的,眼裡卻是一片冷漠:
“族叔,你可是耳朵不好?要不要我給你開點丹藥?”
謝夢嵐噗嗤一笑,臉上如冰雪融化,春暖花開,而渾身緊繃的謝夢寒也鬆弛下來。
“你、你……”
陳安平手指著陳長青,氣得臉色發紅,渾身發抖。
而陳長青則老神在在的又喝了一口茶,砸了咂嘴。
“呵,呵……好,好得很。”陳安平羞惱道,“胳膊肘向外拐是吧?我實話告訴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這事元齊已上報長老會,長老說了,‘謝家姑娘畢竟是外姓,未嫁而住在陳家祖地頗為不妥,能與陳家結親自是最好’,便同意了婚事。陳長青,你還敢違逆長老不成?”
他斜睨著陳長青,嘴角露著冷笑。
陳長青微微皺眉,陳家白龍湖左近有不準外人長住的傳統。這句話若是長老原話,確實不好處理,至少謝夢寒恐怕不能久住、只能回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