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推開門時,一股被烈酒和燒烤掩蓋著的血腥味兒鑽入鼻息。我朝他看去,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把外套掛在衣架上,把啤酒和燒烤放到茶几上,往浴室裡走:“給你帶的,我吃過了不用給我留。我先洗個澡,待會兒直接睡覺。”
轉身,趴在沙發上,蹙著眉頭問:“你去執行任務了?”
他身體微僵,抬起頭來看我:“沒有!”
我盯著他的眼睛:“是誰?你去殺了誰?葉白,我們一起長大,你知道你騙不過我。”
“臨時任務,沒有準備,受了點兒輕傷。”葉白衝我笑笑:“放心吧,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兒的。”
沒等他說完,我就把他的衣裳扯開了。脖子以下,褲腰之上,目光所及全是各種各樣的傷。所謂的處理就是敷了一些止血藥。怕我聞見藥味兒,特意用了那種會損傷身體的無色無味的,能夠快速止血的傷藥。
這種傷藥我熟悉,因為是我從我的第一個任務目標那邊偷來的。
它原是一個醫藥公司跟某個大學的藥物學科共同研製的,在做臨床試驗的時候發現這種傷藥雖然具有無色無味,快速止血,完美修復不留疤的功效外,還具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陷,它會損害人體血管和神經組織。這種傷害是慢性且具有持續性的,當傷者感覺到明顯的不舒服時,他的血管和神經組織已經無法修復,他會一點點,慢慢地目睹自己的死亡。
這藥如此危險,自是不能留。
負責這項研究的正是她的第一個任務目標,也是那所大學裡的教授兼博士生導師。他把試驗用藥,試驗過程,以及試驗資料全都銷燬了,只剩下那張藥方。留下藥方是因為那藥方來之不易,且他想再試試能否將那個致命的缺陷給改良了。
醫藥公司那邊洩露了訊息,訊息傳到組織頭目耳朵裡,頭目覺得這藥非常好,適合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於是派她去把藥方拿回來,順便把那個教授給殺了。
暫停思緒,目光落到那些傷口上:“是組織的人?你做了什麼讓他們這麼罰你。”
“辦砸了一個任務而已。”
“葉白啊葉白,你真得很不擅長說謊知道嗎?”把葉白拖進浴室:“愣著做什麼?脫衣服。”
“脫……脫衣服?”葉白想要伺機逃出去:“不用脫,就這些傷沒別的了。”
“你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抓住他的胳膊:“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你再逃一個試試,你,看我不用銀針扎死你。”
葉白認命地閉上眼:“你轉過去,轉過去我就脫。”
“多此一舉,脫完了不還得給我看。”
“阿鳶,你是個女孩子。”
“我是女殺手。”
“女殺手也該懂得男女有別。”
“孤島上不分男女,只分活人和死人。”話雖這麼說,還是轉過身去,待簌簌的聲音停止後方才轉過身來。
葉白赤著上身,露出全部傷口。腰部裹了條浴巾,遮擋住應該遮擋的地方。腿上都是些舊傷,傷疤已經淡了。
“看清楚了,真的沒有。”葉白紅了臉:“阿鳶你先出去吧。”
“出什麼出,我得幫你處理傷口。”跳起來,按住他的肩膀:“傷就傷了,我又不會罵你,幹嘛用這種傷藥,你明知道這是……葉白,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笨了。”
“我只是怕阿鳶你擔心。”
“你死了我就不擔心了?”將傷口上的藥沖洗乾淨,返回屋中拿出兩粒藥丸,黑色內服,白色外用。所謂外用,是挑一處最深的傷口,將藥丸碾碎撒進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葉白握緊拳頭,我趕緊從背後抱住他。
這種疼需得自己忍。
約莫一刻鐘後,葉白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