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需要陪賓客?”
“要的,先來看看阿鳶。”太子將她扶正,先取喜帕,再取頭上的那些簪子。他很熟練,像是練習過很多次。陸知鳶抓住他的手,狐疑地看著他:“太子殿下經常幫人取簪卸釵?還有,你我今日大婚,你怎麼都不看看我。是我今日的妝容不夠好看嗎?我覺得還行啊,傾國傾城的。”
太子笑,將剛剛取下的那支鳳釵放到一旁:“先回答阿鳶的第一個問題。除了阿鳶,我只幫母后和祖母取過金簪,卸過金釵。第二個問題,不是不看阿鳶,也不是阿鳶的妝容不夠好,而是心疼阿鳶,怕阿鳶累著。太子娶妃,流程甚是繁雜,莫說阿鳶,就是我也有些受不住。”
“太子殿下真弱。”陸知鳶眨了眨眼睛。
沒了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了那身看起來好看,實則壓死人的衣裳,陸知鳶只覺得全身輕鬆。捶肩,扭腰,活動了下胳膊,正想找個話題,見太子盯著她的腹部。剛一低頭,就聽到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音。
“餓了?讓青枝他們送些東西進來?”
“不想吃涼的。”
“放心,都是熱的。”太子走到門口與青枝吩咐了幾句。青枝看向流螢,流螢衝太子福了福身,拉著流螢去小廚房裡端吃食。
除了青枝和流螢,門口還守著兩尊門神。一尊是陸昀,一尊是韓廷。陸昀與太子相熟,對他的舉動見怪不怪。韓廷頭一回進宮,自太子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盯著他。太子微微一笑,伸出手去:“韓廷,清河幫的幫助,也是阿鳶口中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本宮知道你,你放心,本宮不會欺負阿鳶。”
“太子殿下可以欺負一個試試?”
韓廷眼中無太子,太子並不意外,摁了摁他的肩膀:“護著阿鳶的人太多,本宮不敢,也捨不得。本宮命人在榮華宮設了宴席,你與陸昀可以一同赴宴。沒有外人,都是榮華宮裡跟了阿鳶七年的老人,有不少都是從謝家出來的。在宮外,謝家,丞相府,將軍府,侯府都是阿鳶的孃家,在宮裡,榮華宮是她的孃家。”
話音未落,青枝與流螢端著飯菜回來了。
她們不知陸知鳶與太子殿下是假夫妻,怕這兩人,尤其是才剛回來的韓廷在這裡耽誤事兒,放下飯菜,一人拽了一個去榮華宮了。太子與太子妃洞房花燭,東宮裡都是太子的親信,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意外。東宮宴請的是皇親國戚,榮華宮是他們自己的地方,吃吃喝喝比較自在。
等青枝四人走遠了,太子才回到房內。陸知鳶已經開吃了,臉頰鼓鼓地,不知塞了什麼。太子落座,拿出手帕,幫她擦了擦嘴角。
“長夜漫漫,又沒人跟你搶。還想吃什麼,讓廚房給你做。”
“殿下不去應酬?”
“無礙,有人幫本宮應酬,本宮去了,他們反倒不自在。”
“說的也是,沒人想跟自己的少東家吃飯。”陸知鳶喝了口果酒,臉頰紅撲撲的。“困了,想睡覺,太子殿下請便吧。”
“不叫太子哥哥了?”太子逗她:“偏殿裡有熱水,要不要沐浴?”
陸知鳶搖頭:“困,明日再洗吧!”
太子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耐著性子道:“洗個腳,夜裡能睡得安穩些。不讓她們伺候,我給你洗。”
陸知鳶耷拉著眼皮搖頭:“你是太子,怎能給我洗腳?我自己洗,不習慣被人伺候。”
太子點她的鼻尖兒:“我是太子,你是太子妃,太子給太子妃洗腳天經地義。”
等宮女把熱水端來時,陸知鳶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天還未亮就起來梳妝,旁人眼裡的華貴雍容是她頭上沉得要死的發冠,重的要命的金簪,金釵。脖子上掛的,手腕上墜的,還有重工打造的嫁衣,簡直比殺手訓練營的訓練還要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