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府,負責傳旨的公公掀著眼皮問:“陸侯爺,夫人呢?皇上可還等著呢。”
陸老夫人忐忑不安道:“可是這謝家被砍頭了,皇上要誅九族,連這謝朝雲的腦袋也要一併拿了去?公公,謝家謀反與咱們侯府可沒半點兒關係。”
公公翻了個白眼,好心提醒道:“老夫人不必候著,若有不適可回去休息。”
奈何陸老夫人跟陸淮都聽不懂這言外之意,尤其陸老夫人,當著公公的面催促陸淮讓他趕緊把那和離書籤了,莫要連累侯府。
公公冷哼一聲,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誰家皇帝砍頭只派個傳旨公公來?當他是大內高手呢。蘭花指一翹,正想開口,謝朝雲的馬車回來了。公公一個轉身,傲嬌地往前走了兩步,回頭衝陸淮道:“陸侯爺,那個和離書趕緊籤,省得皇上傳旨,麻煩。”
陸老夫人越發確定謝家是要完了,腿一軟,抓著陸淮的胳膊道:“和離書呢?”
陸淮心不在焉,盯著公公手裡的聖旨:“兒子沒帶。”
陸老夫人催他:“放哪兒了?趕緊找去!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門外,傳來公公刻意放大的聲音:“謝氏雖為閨閣婦人,然心繫北涼,皇上特擬旨,封您做三品誥命夫人,這衣裳已經命人做著了,稍後就給夫人送來。旨就不宣了,夫人自個兒看。”
陸知鳶捅了捅流螢,小聲嘀咕道:“我那渣爹怕是要氣死了!他處心積慮,各種忙活,靠著祖上餘蔭才得了個五品。原本是有機會升四品的,奈何帶了季婉婉回來,這升官的事兒怕是要打水漂了。”
流螢捂著嘴,往公公那兒看了眼,心道:那也是侯爺活該,誰叫他對不起夫人。
院子裡,被陸老夫人催著回去拿和離書的陸淮猛地止步。陸老夫人推了推身旁的嬤嬤,疑惑道:“是不是我這耳朵出問題了?謝朝雲被封誥命了?還是個三品!這謝家謀反,她不是要被株連嗎?怎麼還封了個誥命。”
“祖母是從哪裡聽得謠言?謝家滿門忠烈,對北涼,對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鑑。”陸知鳶努了努嘴:“三品誥命,皇上親封的。”
陸老夫人身子一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瞧鳶兒這話說的,像是祖母巴望著謝家出事一樣,祖母這不是怕嗎?”
“嗯,怕,怕謝家,怕母親連累侯府,催著攆著讓父親去寫和離書。”目光一轉,落到陸淮身上:“父親是個孝子,可有聽著祖母的,在那和離書上簽字?”
陸淮一臉尷尬,避開陸知鳶的目光看向謝朝雲:“雲娘,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就冊封你了?”
說完,似覺得語氣不對,忙又補了一句:“你入宮後,我聯絡了幾位同僚,想要為謝家,為岳父澄清。摺子還沒寫完,傳旨的公公就來了,我跟母親還以為……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謝朝雲微斂著眉,神色有些疲倦。
“謝家無事,是有人拿著偽造的證據去皇上跟前誣告被拆穿了,那些禁衛軍是保護將軍府,保護大哥二哥的。”她眉宇間含著笑意,仔細看去,果見陸淮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被冊封是皇上給的恩典,是因為妾身這些年用朝廷的名義給邊關的將士們送了不少抗敵用的物資,皇上有意嘉獎。再加上落霞山剿匪的事情,皇上這才下了聖旨。不止妾身,大哥跟二哥那裡也有封賞,二哥已經升任戶部尚書了。”
“戶部尚書?”陸淮的語氣有些恍惚:“那原本的戶部尚書呢?這戶部總不能有兩個尚書吧?”
“因病請辭了,聽說是因為家中孩子被綁,氣急攻心,引發了舊疾。”
“也不知誣告謝家那人是誰?這會兒怕是要氣得牙癢癢。”陸知鳶看著陸淮道:“原是想害謝家的,結果大舅舅跟母親得了封賞,二舅舅直接升任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