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倉門時,陸淮正忙著把從老鼠洞裡刨出來的花生往兜裡塞,待看清謝朝雲的臉後,喜極而泣。
“雲娘,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衝過去,將謝朝雲牢牢抱住,攥在手裡的花生撒了一地。
與老鼠相近的味道撲入鼻息,謝朝雲皺著眉頭,滿是抗拒地推了推他。
“侯爺這是做什麼?”
“陸勇那個混賬有沒有把你怎麼樣?”陸淮握著她的肩膀仔細檢查,見脖頸上沒有出現不明痕跡方才鬆了口氣:“一個別院裡的小小管事竟然覬覦你,還好雲娘你安然無恙。”
“侯爺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雲娘會汙了侯府的清譽?”
“自是擔心雲娘你。”陸淮目光閃躲:“都怪為夫大意,一時不察,著了小人的道。陸勇呢?我要殺了他。”
“陸勇他勾結落霞山的山匪,已被奉命圍剿落霞山的將軍帶走了。”謝朝雲不願多做解釋,只把陸淮的隨身玉佩還給了他。
這是老侯爺留下的,也是讓謝朝雲千防萬防卻沒防住的。她知道陸勇會在上山途中或者上山之後動手腳,她仔細檢查了馬車,將銀票妥帖保管,謝絕了陸勇遞過來的吃食,甚至還安排了阮氏在山下接應,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將藥抹在玉佩上。
要不是他們誤打誤撞捉了鳶兒,她真有可能被陸勇欺辱。
想到此處,面色不由冷了幾分。
“那封和離書,雲娘看到了,只是侯爺您寫錯了名字。待回到莊子上時,還得勞煩侯爺您再寫一份。這一次,侯爺切莫再將那個淮字寫成準字。”
“那是假的,是我故意的,我是在拖延時間。”陸淮抓住謝朝雲的手:“我怎捨得與夫人和離,我故意將陸淮的淮寫成準字就是希望雲娘你能明白,那封和離書並非我自願。”
“所以,父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與母親和離的,是為了保住自己性命才會將母親拱手讓人的?所以母親在父親心裡究竟是何位置?父親是不是真的在意母親呢?”
“陸知鳶?你怎麼在這兒!”
“父親才看到我呀。”陸知鳶嘟著嘴巴:“我是被落霞山的山匪抓來的。他們不光抓了我,還抓了吏部,禮部,戶部,刑部,兵部以及工部尚書或者侍郎家的小孩兒。陸勇以要贖金為名,讓六部為他和母親的大婚送上了賀禮。嘖嘖,好多好多的錢,真是可惜了。”
“他綁架了六部官員的家眷,他真是個瘋子。”陸淮急得原地轉圈:“他是我莊子上的管事,他們會不會將這件事與侯府聯絡到一起,認為是我們侯府與落霞山的山匪相互勾結?”
陸知鳶點著下巴:“有可能哦!父親還不知道吧,那陸勇不止是與落霞山的山匪勾結,他還是寨主,還有一半南楚人的血統。嘖嘖,我們平南侯府怕是要倒大黴哦。”
陸淮腳步踉蹌,扶著倉垛勉強站住:“他是山匪頭目?他還跟南楚人有關係?”
陸知鳶眨巴眨巴眼睛:“私通匪類,涉嫌通敵,我們侯府怕是要滿門抄斬哦。”
陸淮坐到了地上。
謝朝雲嘆了口氣,不明白當初是怎麼看上陸淮的。
陸勇的身份已經查實,他的父親是土生土長的陸家人,屬於陸是旁支。母親雖有一半南楚血統卻是在北涼長大的,是經人介紹嫁給他父親的。
陸勇父母早逝,他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不僅對母親記憶模糊,對父親也沒有什麼記憶,他所記得的,知道的都是那些給他飯吃的人告訴他的。
南楚人選中他,用他的身世布了局。他們給謝朝雲畫像,讓畫裡的謝朝雲穿上南楚人的衣服,謊稱他是陸勇的母親。
當陸勇見到熟悉的五官時立馬對謝朝雲產生了特殊的感情,在南楚人的步步引導下,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