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鳶摸了摸鼻子,她沒想在護國寺查案。
這事兒一看就是太后娘娘搗的鬼,有沒有這個丟失的玉觀音還是兩說。查了,查不出來怎麼辦?自取其辱,自找難看?查出來了又該怎麼辦?把賊喊做賊的太后娘娘繩之於法?若是不查,陸昀身上的汙點怕是洗不乾淨。
猶豫間,馬都尉站了出來。
“微臣認為此案應查!”
起身時,眼角餘光與陸知鳶對了個正著。陸知鳶明白了,馬都尉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十有八九是她二舅舅安排的。
見陸知鳶明白,馬都尉輕輕勾了勾唇,繼續道:“太后娘娘來護國寺乃是為先皇祈福,這玉觀音是贈予住持之物,非同小可。玉觀音丟失,自當要查,微臣相信,此賊人尚未離開護國寺,且玉觀音仍在寺中。微臣求太后娘娘準允微臣徹查此案,由侯府嫡女陸知鳶從旁協助。至於這嫌疑人陸昀,在玉觀音未曾找到之前,可暫扣住持院中,由住持著人看管。”
馬都尉此舉甚為高明。
放了,容易遭人非議。另行關押,容易被真正的幕後黑手滅口。住持師傅與太后娘娘關係親密,將人關在他的院子,由他派人一看,一旦出事,他難辭其咎。
太后娘娘:“愛卿查案為何帶著她?她一個小丫頭,除了目中無人,胡說八道還會做什麼。”
會做得多了,你一個老太婆知道什麼?陸知鳶心想,馬都尉帶著我,是給他找個幫手。這案子若是破不了,他這個都尉少不得被太后刁難,說不準還要被攆出都尉府。
馬都尉嘿嘿一笑,拱手道:“這陸昀是陸小姐跟前的,微臣帶著陸小姐,等於時時看著,時時盯著,省得旁人說三道四。”
太后娘娘沉吟良久終是點了頭。
一行人來到存放物品的院子裡,除馬都尉和陸知鳶外,眾人皆守在門口,包括太后娘娘派過來的那個嬤嬤。
地上腳印多而雜,尤其是門口的,眾多腳印疊在一起,看的馬都尉頭疼不已。
“陸小姐,您看這足印……”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是太監的,腳步虛浮,有氣無力。這是宮女的,步伐小,腳步較密。這是護衛的,這是和尚的。”
“陸小姐不愧是陸小姐,這都能看出來?”馬都尉彎著腰,繞著地上的那些足印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這護衛跟和尚的腳印您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護衛穿得是長靴,靴底較厚,針腳細密。和尚穿得是僧鞋,針腳較粗。還有,你看這裡,這是鞋梆壓出來的。”
馬都尉撓了撓頭:“鞋……梆?”
陸知鳶指了指鞋的側面:“馬大人該不會以為這護國寺真是方外之地?護國寺與都尉府沒什麼不同。有地位高的,就有地位低的。地位高的,例如方丈,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說不定這經都不用自己念。地位低的,例如那些灑掃的和尚,衣衫單薄不說,還是舊的,腳上的鞋,要嘛是磨破的,要嘛是打滿了補丁的,還有些,因為布料的原因顯得軟塌塌的。走路還好,一旦拖拿重物,鞋面會整個塌下去。”
“小姐是第一次來護國寺?”見陸知鳶點頭,馬都尉越發疑惑:“這第一次來就知道這麼多事情?”
職業習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不自覺的觀察那個地方的一切。毫不誇張地說,進門的時候她就想好從哪個非正門出去了。
殺手嘛,習慣給自己留後路。
陸知鳶指了指自個兒的眼睛,馬都尉長哦一聲點了點頭。
“這麼多腳印,怕是找不出那個嫌疑人的。”
“不一定。”陸知鳶打了個響指,往門口的方向指了指。
禪房門口有塊兒青石階,跟下面一樣佈滿腳印。馬都尉跟過去,順著陸知鳶的手指,看到兩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