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伸手推門的瞬間,一柄斷刃刺了過來。側身一躲,再看時,瞳孔內嵌入一個滿目戾氣的小和尚。她有些臉盲,覺得這個和尚與方才帶路的那個小和尚似乎長得一模一樣。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那個小和尚的比較白淨,相貌溫和,這個唇角有痣,滿目厲色,一看就是不服管教的。
“佛門清淨地,還是皇家寺院,你一個小和尚持兇器傷人,不怕佛祖怪罪?不怕太后怪罪?”
那小和尚沒想到自己會失手,一瞬間的驚愕後,再次執殺過來。
陸知鳶躲避著他的攻擊,順手捏了根銀針當武器。出宮的時候怕有意外,將銀針別在了腰帶上。救人方便,殺人也方便,隨取隨用。
小和尚功夫不弱,招招致命,在陸知鳶眼裡卻是不值一提。經過上輩子嚴苛訓練的她不僅能提前洞察她的每一個招式,還能及時做出預判。若非原主的這具身體嬌弱,不出兩招她就能要他的命。
銀針扎到小和尚的脖子上,進攻的招式滯了一下,就這個空擋,陸知鳶奪了他手裡的刀,抵住他的脖子,陰惻惻地問:“何人要你殺我?”
脖子疼得厲害,小和尚泛白著一張臉,眼中恨意猙獰:“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跟你的那個丫鬟都要死在這兒。”
陸知鳶嗤笑一聲:“你當我沒有防備,當我的流螢是好欺負的?你都要殺我了,我還放了你?你當我是觀音菩薩呢?放了你好讓你逮住機會繼續殺我?”
說話間,一枚銀針刺到了他右腿的骨縫裡。扎針不疼,針上抹得那個藥疼。那可是她費盡心思找回來的。只熬了一小瓶,原是打算送給二舅舅讓他逼問那些南楚探子用的。哪知道那些探子有骨子的特別有骨子,剛抓到就服毒自盡了。沒骨氣的特別沒骨氣,不等刑訊,就跟倒豆子似的,能說的不能說的全給說了。
轉動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說,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不說,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和尚咬著牙:“不就是一根針嘛,拔出來就是了。這裡是護國寺,很快就會有人來。平南侯府小姐,在護國寺裡殺僧,你說太后娘娘會怎麼想?”
“她老人家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將插在他腿上的那根銀針拔出來,“針拔了,疼痛消失了嗎?你當本姑娘的銀針是尋常的針?不知道將這針扎到你的眼睛裡是種什麼感覺?你的這雙眼睛生得還算漂亮,就是戾氣太重,殺氣太濃,我不喜歡。”
眼見著銀針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小和尚慌了,急聲道:“是太后娘娘讓我殺你的。”
太后?
她不曾記得她有得罪太后。
陸家?
就平南侯府那個家底兒還不至於被太后看到眼裡。
謝家?
也只能是謝家了!然這個節骨眼兒上,太后為何要動謝家?難不成與魏太師和永安王有關?這皇上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
“少在我面前胡說八道?謝家滿門忠烈,陸家爛泥扶不上牆。我還年幼,從未得罪過太后,太后為何殺我?老實說,你究竟是誰的人?”
“姑娘可有看到那個神龕?”
“神龕?你說入門那個?”陸知鳶想了想:“你想說是神龕降下神諭讓你殺我的?我不迷信,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
小和尚忍著疼,笑了下。笑容牽強,有些難看。
“神龕裡供奉的並非漫天諸佛,而是護國寺的智遠大師,且是他初入寺時的模樣。”腿疼,脖子疼,小和尚已無反手之力,放棄掙扎,軟軟的靠在牆上
智遠大師俗家姓張,單名一個祈字。出身貧寒,靠著母親磨豆腐,賣豆腐供他讀書。張祈不僅聰慧,還特別用功。十一歲中秀才,十四歲中解元,十七歲被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