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真的是你?”
陸淮沒聽到別的話,只聽到她認了自己的身份,滿是激動地將其摟入懷中。謝朝雲渾身一僵,把他推開,他卻渾不在意地再次撲上來,直到青枝用長槍抵住他。
“侯爺已與我家姑娘和離,莫要在將軍府裡放肆!”
陸淮置若罔聞,兩眼通紅,直視著謝朝雲,“當年之事我可以解釋!”
謝朝雲冷冷道:“不必了,侯爺請回!”
“我不知道那是你!”陸淮急道:“我病了,稀裡糊塗的,只記得有人救了我,只記得她穿了件紅黃相間的衣服,衣服上有花的形狀。”
陸淮比劃著衣領的位置,在那個位置上有類似梅花的圖案。侯府門前,季婉婉從車上下來時穿得就是件紅黃相間的裙子,衣領上繡著幾朵梅花,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將季婉婉認作救他之人。他慌著解釋,沒留意到謝朝雲臉上那近似嘲諷的笑容。
“梅花?雲娘與侯爺成婚十年,侯爺竟從未注意過雲娘衣領上的繡花。就連現在,侯爺與雲娘面對面的站著,也未曾發現雲娘衣領上綉的是桃花。”
桃花?
陸淮睜大眼睛,看向謝朝雲的衣領。衣裙是紅色的,衣領是暗紅色的,上面用金絲銀線綉了桃花。桃花與梅花本就是不同的,尤其花瓣,細看就能分辨。他能一眼認出季婉婉衣領上綉得是梅花,卻未能認出她衣領上的桃花。
陸淮心裡越發慌了,“我認出來了,只是沒想到”
謝朝雲懟回去:“侯爺不覺得這些解釋過於蒼白嗎?”
“自夫人病逝,小姐衣領處的繡花就只有一樣。”青枝道:“小姐是四月生的,恰逢邊城桃花開得最為絢爛,老將軍便折了一些置於夫人房中。說來也怪,小姐每每看到桃花都會笑得特別開心。若非夫人極力阻止,老將軍怕是要給小姐取名謝桃花。謝有凋謝之意,凋謝的桃花,寓意不好。”
青枝深吸一口氣:“夫人是在二月初患病的,她是大夫,自知病體難愈,怕是撐不到邊城桃花盛放之事。她與小姐約好的,一定會等到桃花盛開。怕小姐失望,便在她的衣裙上綉了一支桃花。最後那朵,異常鮮豔,是夫人的血沾在了上面。”
聽青枝提起往事,謝朝雲不由心中一陣難過,卻並未打斷她的話。
“夫人離去後,小姐念及亡母,凡衣領處皆綉桃花。衣領是最靠近心臟之處,意為小姐思念亡母之意。侯爺曾與我家小姐朝夕相處,卻未曾注意到這些嗎?”
“我——”
“他心中只有季婉婉,哪裡會注意到這些?”謝朝雲低頭,抹了抹眼角:“書院初遇,我衣領上綉的是桃花。官道相逢,我衣領上綉的也是桃花。你來將軍府找我,我揹著父親越牆而出,落入你懷中時,衣領上綉的也是桃花。
謝朝雲轉身,看著陸淮的眼睛。
“大婚之日,洞房之中,喜袍上,綉的也是桃花。成婚十載,你日日見我時,衣領上繡的也是桃花。你說你認錯了,其實不是,是你眼中無我,心中亦無我。陸淮,夫妻一場,何必讓我這般難堪。”
陸淮搖頭,連連否認。
“侯爺無錯,不必糾結。”謝朝雲掩去心中難過:“書院內,雲娘與父親只是恰巧路過,甭管那一日落水的是誰,雲娘都會去救。”
“那你照顧我——”
“不是雲娘非要照顧侯爺,是侯爺可憐,身旁無人硬要拉著雲娘照顧。”
“那你哄我,餵我吃藥——”
“彼時雲娘年少,沒有照顧過人,所行所做都是參照母親照顧病患的。”謝朝雲失了耐心:“從前種種,無論真相如何皆已過去。楓葉是雲娘所撿,上面的字亦是雲娘所寫,雲娘不過是履行了當初給侯爺的承諾,待侯爺病癒之時,告訴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