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棠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事情查到這裡基本已經明瞭,魔蠱之事整個賀家都逃不了干係,所以她就先入為主的將身為賀家家主的賀綏當成了“尊主”。
可現在來看——
“尊主”另有其人。
那該是誰……能讓渡劫境的賀綏都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我是你爹啊。”
晏青棠想不通,她下意識的偏頭去望連亭,見他只是稍稍挑了挑眉,須臾之間便又恢復了平靜,看上去似乎絲毫不為這個訊息而感到多麼心驚。
她抿了抿唇,暫時壓下心中疑惑,不動聲色的看向賀綏等人的方向。
“家主放心,觀神大禮早已安排妥當,”賀長老恭敬出聲,賀綏聞言才略感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難看的神情稍稍舒緩,一邊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的接頭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湊上前去刷臉熟。
“肖晦那個廢物搞砸了雲州城的事,險些壞了尊主大計,幸而家主運籌帷幄,藉由觀神大禮之機再請諸宗,只待祭禮當日,藉由神賜之機,送靈蠱潛入,屆時這些宗門長老弟子都將為我們所控。”
“怕是那些人禍到臨頭,都想不明白家主的深遠大計!”
接頭人奉承的笑著,跟在賀綏屁股後邊逐漸遠去,地牢之中再次寂靜下來。
隱藏於暗處,不小心聽見了驚天大訊息的晏青棠陷入沉思。
“為他們所控?”晏青棠摸著下巴,“我們嗎?”
被接頭人這麼一提,晏青棠不禁想起來他們在雲州城中所遇之事。
那時肖先生借雲晉之手,誘五宗弟子前往雲州城,彼時他們想不通肖先生這般做的目的,但放在如今倒是看出了幾分門道。
“雲州城裡肖先生就曾祭出魔蠱,若那時我們沒能逃脫,等著我們的恐怕就是被魔蠱入體,受母蠱所控。”
這便相當於在五宗埋下了一顆暗釘,可以隨時監視掌握各宗行動。
但那一次肖先生弄巧成拙,不禁沒能控制住他們,還不小心暴露了魔蠱的存在,引得五宗聯手追查。
如此一來,就算短時間內賀家能藏住狐狸尾巴,但時間一長早晚會露出馬腳,這就逼得他們不得不劍走偏鋒。
“只埋暗釘終究成效較慢。”連亭沉聲,“不如直接奪了五宗的權。”
這樣一來自是不用再擔心被查出什麼破綻來。
所受邀的各宗長老弟子在宗中地位實力都不算低,只要掌握了這一批人,再徐徐圖之,五宗遲早名存實亡,盡數落於他們的股掌之間。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晏青棠冷嗤一聲。
她復而將目光落在了連亭身上:“你似乎並不驚訝賀綏不是‘尊主’。”
連亭早知她會有此一問。
“先前只是懷疑,所以才一定要冒險親自來這一遭,尋個答案。”他解釋,“當年聯手伏擊我的除了賀綏,還另有一人。”
晏青棠這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當年之事,神情凝重了些許,不自覺的側耳屏息。
“我記得他的氣息,且後來我又再次遇見過那股氣息。”連亭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