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鏡子幾次尋找方向,視線裡的紅點越發的深,直至幾乎化成黑色,與此同時,耳邊也傳來颯颯的腳步聲。
接頭人的身影現於眼前。
他身上沾上了血,但面色看上去並無異常,一路腳步匆匆,竟是直奔北閣而去。
晏青棠猶豫一瞬。
“別怕。”連亭卻是牽起了她的手,“賀綏輕易發現不了我們。”
他帶著晏青棠跟了上去。
接頭人卻並未去見賀綏,反而一路向著幽深僻靜的偏院而去,又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晏青棠敏銳的察覺到了陣法的氣息。
她幾步上前,細細打量著虛空。
“是禁陣。”
晏青棠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目光謹慎的掃過每一道陣紋。
她對賀家功法並不陌生。
無論是賀家的“無量”劍,還是無蹤步,都是蘊生於大道規則,出劍踏步都正巧踩在規則的節點上。
這陣也不例外,若強行破陣,恐怕陣破的瞬間,炸開的規則之力便會驚動賀綏。
“這陣不能破。”晏青棠眯眸,她思慮片刻,眼前一亮,“那我們接著挖地洞吧!”
走不得正門,那就自己開一道門。
她在連亭微微疑惑的神色中抬手撥動幾筆,聚來的靈氣融入天地之間,模仿著原本禁陣的紋路化出了一道小陣。
連亭知道她過目不忘,卻未想過她連賀家符意也能輕易模仿。
他眼底不禁生出一抹讚歎般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看著晏青棠的背影。
晏青棠沒看見他的神情,她自顧自的掐訣,悄無聲息的將小陣掛在了大陣上,二者同出一源,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彷彿原本就是一體一般。
新生的這道小陣受晏青棠所控,在她的意志下極為乖順的綻開,牽動原本的大陣,悄無聲息的拉開一個小小的口子。
踏入的那刻天旋地轉。
北境冰涼、帶著風雪氣息的風剎那間消失不見,腥臭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霎時撲面而來,晏青棠難受的皺起了鼻子。
她環顧一遭。
比起賀家的華美的樓閣,這裡簡陋的有些過分,狹長髒亂的甬道上遍佈深深淺淺的血跡,有些還是新鮮的未乾涸的模樣。
藉著夜色向前行去,轉過一道彎,眼前驟然開闊。
巨大的監牢橫在身側,其中圈養著無數的凡人,也不知他們究竟被關了多久,個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眼神中透著一股灰敗的麻木之色。
更深的地方忽的響起哀嚎之音。
這無比淒厲痛苦的聲音響起的瞬間,牢中之人原本麻木的臉上霎時浮現出極度驚惶的神色,但他們身陷牢籠之中無處可逃,只能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
彷彿他們都是待宰的羔羊。
“人匣”
晏青棠和連亭面色霎時一凝,目光投向甬道的盡頭處,沒有猶豫的掠身向前。
氣息被斂到最低,掠過時甚至連風都沒有驚動,牢中之人絲毫不知這處秘所之中竟闖進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任由二人大搖大擺的踏過曲折通道。
通道盡頭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