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再次遇見過那股氣息。’
‘你也見過。’
這就不得不讓晏青棠去思考,她見過的、有能力參與圍殺一個渡劫後期的人都有誰。
可直到她放出了被賀傢俬自關押的那些普通人,將賀家攪了個天翻地覆,都沒能想出個結果。
——直至那團黑霧的出現。
它現身救下賀堯風,卻也暴露了自身的氣息。
那股獨特的森冷煞氣迎面襲來的那刻,早就被晏青棠拋到腦後的拂霄戟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二者之間幾乎一模一樣的氣息。
那是拂霄戟跟隨它的器主數千年之久,所沾染上的洗不去的味道。
那一刻,晏青棠才意識到,伏稷很有可能還活著。
也只有是他,這一切才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身為掌控魔淵數千年的前任魔尊,魔淵之下總會有他的死忠勢力,所以向來桀驁好鬥的魔族才會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尊主”俯首稱臣。
而眼珠子魔圍攻佛宗,多半就是奉了伏稷之命,去拿回屬於他的武器。
身份就這麼被戳穿,伏稷神色莫名的打量著晏青棠。
“被你發現了。”他不以為意的拉長調子,瞪著眼眶不懷好意的掃過眾人,“可人總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隨著他威脅般的話音,鋪天蓋地的威壓徑自壓下,眾人面色霎時一白,境界低的弟子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伏稷的名聲太響亮了。
他是自魔淵最汙穢的濁氣之中蘊生出來的天生魔體,一出世便入結丹,甚至連當年的仙門第一段戌都沒能殺死他。
而如今,這樣的一個人物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姿態閒適,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們。
脊背上彷彿壓上了一座沉重的山巒,骨骼在這種重壓之下幾欲碎裂。
陰雲沉沉墜於天際,暗淡的天光籠罩著死氣沉沉的賀都城。
弟子們茫然又惶恐的匍匐在地,心頭一片冰涼。
——伏稷三百年前就是合道巔峰的修為,如今三百年過去,怕是修為更進一層,極有可能已經是……半步飛昇。
而如今的修真界衰敗不堪,合道三百年不出,甚至連渡劫境都只有三位。
其中,那賀家家主賀綏已然身化蟲傀,死死的拖住了玄劍宗宗主,至於那最後一位——
他本身就是個魔族,絕不會來救他們這些人。
他們所有的希望似乎就只能落在半步渡劫的容瀲和段長老身上。
可如伏稷所言,半步之差,如隔天塹,連渡劫都不是,又怎麼能是半步飛昇的對手?
三百年前的仙魔之戰尚有一位段戌在,三百年後竟再也找不出一個能阻止伏稷的人。
……他們似乎只剩下了一個結局。
死寂般的氣氛中,晏青棠抬了抬眼。
她握劍的指節發白,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沒叫自己跪倒在地,重壓之下,雙生靈根緩緩搖曳,渾身靈氣自主衝入經脈之中,抵抗著伏稷的威勢。
晏青棠緩緩挺直了脊背。
她目光掃過伏稷那具爛的幾乎只剩下白骨的身軀,驀地笑出了聲。
晏青棠的聲音並不算太大,但落在這寂靜的氛圍中卻顯得格外矚目,看向伏稷時,眼底甚至還帶著些許嘲弄的意味。
她忽然問:“你的魔軀呢?”
伏稷是魔,更是天生魔體,可他現在這具身體,儘管腐爛的幾乎只剩下了白骨,可依舊能看出那就是一個人族的身體。
幾乎是她話落的同時,伏稷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晏青棠。”他幾乎咬掉了一口老牙,看上去恨不得將晏青棠撕碎吞入腹中一般,寒聲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