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她不能直接說出來。
晏青棠湊近了些,細細打量著那傷口。
果然,泛白的傷口上,一點紅痕赫然映入眼簾,微微刺目。
她指尖虛虛一點:“蟲蛻。”
陸聞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蟲蛻對準那點紅痕,比較之下竟分毫不差。
眾人面色頓時一肅。
晏青棠微微支起身子,沉聲道:“看來這就是元兇了。”
“可是單這麼一隻小蟲子,就能侵入人體取出靈根?”蘇群玉驚道,“這是什麼邪詭的東西?”
他問了等於白問,大家都兩眼一抹黑,沒人回答他,唯有明禪似乎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卻又咽下了滿肚子的話。
空氣安靜了一霎。
陸聞聲沉默的整理好杜星原的衣裳,順手將那蟲蛻放入那隻盒子中,再由晏青棠加了幾道禁制,確定封好後,才仔細的收入芥子戒中。
這東西大概是他們這一趟最大的收穫,也是能找到肖先生背後之人的重要線索。
馬虎不得。
晏青棠最後看了杜星原一眼,微微嘆息。
她仰頭,目光似乎看了很遠。
“他們來了。”
隨著她的話音,天空中劃過數道仙光,碧波宗人姍姍來遲。
杜星原於宗中的留下的精血小像碎裂的那刻,碧波宗人對於他的死訊就早有了預感。
他們沉默的接回了師弟,卻尚不能帶他回家。
雲州城經此劫難,不知死傷多少凡人,傾倒多少屋舍,他們又怎能不管不顧一走了之。
碧波宗弟子散入千家萬戶之時,晏青棠一行人尋了間未被波及到的客棧,暫時將昏迷的連亭安置在內,她不放心的布了一道陣法,一行七人這才翻身退出屋去。
他們還有件事情要去做。
肖先生已死,眼下的路看似已經走到了絕處。
可雲晉還活著。
他是雲州城主,是跟在肖先生身邊的狗腿子,也是將雲州城推入火海的幫兇。
尋到他,說不定還能問出點什麼。
如今雲州城民有碧波宗弟子照拂,性命暫時無憂,一行人便也放下心來,毫不遲疑的縱身躍入長街,直入城主府之中。
這是為數不多沒有被那把火波及到的地方,城主府外是滿目廢墟焦黑一片,城主府內依舊是雕樑畫棟,流水亭臺。
乍看上去似乎已經沒有了人活動的跡象,偌大的城主府中空空蕩蕩,晏青棠神識掃過,隨即踏過碧池青荷,自假山縫隙中揪出一人。
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副侍衛打扮,被強拽出來的那一瞬間,懷間包裹瞬間掉在地上,落下一堆金銀玉石。
他面色大駭,幾乎站不住身子的跪倒在地上,驚聲道:“別殺我——”
晏青棠上下打量他幾眼,劍柄抵在了他胸口之上。
“我可以不殺你,”她冷聲道,“告訴我,雲晉在哪?”
那人臉色一苦,怯懦道:“我就是個侍衛……城主行蹤,我又如何知曉?”
晏青棠也沒說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她拎起那人的衣領:“帶我們去他的臥寢。”
那侍衛本是想趁亂盜些金銀出去快活,未曾想被晏青棠抓了個正著,金銀掉了不說,還被抓了壯丁,但他也不敢反抗,唯唯諾諾的帶著晏青棠一行人在府中轉了幾個彎,最後停在了一除院落外。
“就是這裡。”他道。
院中一片寂靜,毫無生人氣息,陸聞聲抬腳踹開院門,當先跨了進去,他轉了一圈,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逃了。”
屋中值錢的物件皆已不見,桌椅凌亂的傾倒,書卷紙張散落滿地,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