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再見了。
阿棠。
與……同伴們。
……
……
晏青棠等人幾乎是晝夜不停的趕路,再逃出魔淵已是多半個月之後。
出來那日陽光正好,驅散了眾人身上染上的陰涼之氣,暖融融的烘進了骨子裡。
一路生死逃亡,晏青棠累沒了半條命,腿一軟就欲癱倒在地睡上一覺,卻又被江雲淮拉了起來。
“這裡還不安全。”
萬一再起一陣妖風給他們刮下去怎麼辦?
晏青棠被他揪著後衣領拎了起來。
她好歹是個化神,說累也只是心理上想耍賴鹹魚癱,咬咬牙倒是還能接著跑,但看江雲淮和葉眠秋這兩個丹修還有柔弱無比的蘇群玉那面無人色,強吊著一口氣的模樣。
……再跑下去會死的吧?
江雲淮嘖了一聲,看懂了晏青棠的眼神。
“你給誰上墳呢?”他翻個白眼,“我們坐雲舟。”
之前在魔淵裡,動用雲舟的話無異於是豎起了一個巨大的靈氣靶子,所以才需要他們靠一雙腿玩命,但現在出來了還怕什麼。
雲舟而已。
他們,有錢。
有錢的時歲開始掏芥子戒。
“我認真思索了你說過的話。”他對晏青棠道,“出門在外,沒有云舟代步是很不方便,所以我用我之前的造物重鍛了一遍,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
向晚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你不用怕,來的路上我們已經試過了,只是墜機了兩次而已,頂多摔斷腿,人肯定能活!”
晏青棠:“?”
她還沒從向晚這可怕的話中回過神來,餘光就眼見著時歲忽然掏出了他那巨大的青金石機甲。
三層樓高的機甲人在他的操控下開始變形,化成了一座巨大的船狀物。
晏青棠看的下巴都掉了下來。
“機……機甲變身?”她震驚到結巴。
她早就說這個時歲的腦子未免有點太超前了吧!
謝謝財神爺。
晏青棠被推搡上了這艘可能會摔斷腿的機甲雲舟,戰戰兢兢的看它升入雲端,拋下了身後橫亙數萬裡的深淵。
他們終於得以喘息。
眾人癱倒在地上,緩了小半個時辰才逐漸恢復過來。
直到此刻,他們終於有時間來複盤一下手頭上的線索。
明禪自芥子戒中取出一本手札:“你和阿朝失蹤後,等空間靈鑑送來的時候,我們去藏書閣找到了這本傳記——記錄了三百年前的‘邪蠱’之亂。”
“邪蠱?”晏青棠微惑。
出發去佛宗之前的那個夜裡,晏青棠曾聽明禪提到過這個“邪蠱”。
這邪物生自於數千年前一個以“蠱”證道的宗門,當時還一度繁榮興盛,哪成想後來走了歪路,竟企圖以人軀為溫床培養出更強大的蠱蟲。
邪蠱就是那時被豢養出來的的極陰邪之物。
明禪:“只可惜當年之事太過久遠,很多東西都查不到了,不過想來應當是蠱宗事發,被諸宗清算之時,有被遺留下來的漏網之魚,在數百年後,再度掀起了亂子。”
葉眠秋伸手接過那本手札,翻了幾頁。
“你看這。”她指著那行字,“據載,當時有邪修為尋求自身突破,便取伏屍之地的陰煞之氣,煉製邪蠱。蠱成之後入人身,可竊取修士靈力以供他吞噬。”
“且這蠱是子母雙生,子蠱由母蠱相控——也就是說,子蠱一旦入了人體。制蠱人便可藉由母蠱操控他。”
那一年,滿城修士皆化作了那邪修手中玩物,整座城變成了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