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
像是喝了一碗鼻涕蟲煮蟑螂,又放了點屎殼郎,雖然藥物入腹的那刻,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微微發熱,似有癒合之相,但是,這並不妨礙她——
“嘔!”晏青棠臉一綠,乾嘔出聲。
她的臉色太過難看,彎腰乾嘔的模樣像是要把肺腑都嘔出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垂落,正巧落在了連亭伸過來的手上,燙的他心尖一顫。
他驀地攬住她的肩:“阿棠?”
晏青棠吐的天昏地暗,偏偏剛有些好轉的傷口也來湊熱鬧,劇烈的刺痛感蔓延開,她頓時軟倒在了榻上。
連亭猝不及防的被她帶著墜落。
天旋地轉。
男人勁瘦的身軀覆在她的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晏青棠吃了一嘴鼻涕,正在氣頭上,抬起一腳就準備踹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連亭。
連亭被一腳撩陰,立刻側身躲了過去,餘光卻瞧見錦被上刺目的紅痕,面色驟然一變。
他拉起晏青棠的手,翻開她的袖擺,纖細白皙的小臂上盡是龜裂的傷痕,仔細看去,傷口深處還隱隱泛著雷藍色的光,時不時的跳動著,將傷口攪得更深了些。
這是天雷之傷。
常人渡雷劫,劫難總在人能承受的範圍內,就算受傷也只是皮外傷,可晏青棠不一樣。
即便提前有服用菩提果,但其藥效終會消散,所以到最後幾道雷的時候,晏青棠基本就是咬牙硬抗。
那般恐怖的劫雷降身,傷到筋骨幾乎是必然的。
那碗藥確實是起了作用,但不過是杯水車薪。
晏青棠的傷,比他想象的要麻煩的多。
他自芥子戒中取出一隻玉瓶,塞進了晏青棠手裡。
“拿著。”連亭微抿著唇,“鎮痛。”
他還記得,晏青棠最怕痛了。
……
……
連亭踏出宮殿,迎面而來的是魔淵暴戾的罡風,風聲呼嘯著傳入耳中,聽的連亭心中有些煩悶。
“天雷之傷不比其他,”自烈烈罡風中走出一人,眉眼雋秀,看上去竟是個人的模樣,來人施了一禮,“雷光入骨極難醫治,最多隻能阻止傷口不再惡化,就算是求到碧華宗頭上,他們定也是這個說法。”
連亭沉目,冷冷的掃向他。
“嶽山霽。”他忽的斥道,“你的藥還能再難看難喝些嗎?”
正在說正事的嶽山霽茫然的被劈頭蓋臉一頓罵。
他覺得自己的專業素養遭到了質疑:“大家不都是這麼喝嗎?”
但隨即,他的目光就掃過了眼前那座被保護的極好的大殿,忽然意識到可能是裡面那位姑娘喝的不開心了。
於是嶽山霽遲疑了好一會,嘗試道:“那……我下次熬成粉色的?”
“醫修,狗都不當!”
既然嶽山霽這麼喜歡粉色,那連亭決定好好滿足一下他的願望,給他點顏色瞧瞧。
嶽山霽正在努力思考著粉色該怎麼調製,身子就驀地被一股巨力拍飛,一路螺旋昇天,撞開空中濃重的黑霧,化成魔淵裡唯一的一顆星。
他拉著長調子,一路鬼哭狼嚎,驚得地面上的魔族面面相覷。
“誰家驢上天了?”
此時,嶽山霽這頭驢已經被連亭一巴掌拍得橫跨了半個魔淵,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他呲牙咧嘴的爬了起來,瞥了一眼周遭圍過來指指點點看熱鬧的魔群,自覺丟臉:“看什麼看?沒見過魔兜風嗎?”
大家確實沒見過魔自上而下的兜風,湊的更近了些。
嶽山霽:“……”
“所以這世上最難溝通的就是傷患家屬!”他捂著臉衝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