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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明禪忽的停住了腳步。
“諸位。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他秀氣的眉頭蹙起,一時怔愣在原地,“‘蠱’好像並不是第一次出現。”
他第一次見到那隻蟲蛻時,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只能將滿腹狐疑咽回了肚子裡。
直到容瀲提起“蠱”,這才有此刻遲來的靈光一閃。
“蠱在三百多年前就出現過一次,只不過當時魔族入侵,諸宗忙於對抗魔族,這件事便顯得有些不起眼。但確確實實是有這件事——據我佛宗宗史載,此事還在西域還鬧出了不小的風波。”
宗史這種東西也只入門時要看一看,如今過去這麼些年,寫了什麼他早就記不清楚她,若要他逐一複述一遍,實在有些為難。
眾人目光撞在一處。
三百年前。
這個時間確實是有些敏感。
按容瀲臨走囑咐,他們當是要先回宗門報個平安,可眼見又冒出來一個線索,幾人卻又踟躕了。
去還是不去?
其實按照晏青棠往日裡的作風,她是能躺著絕不會站著,能不辦事就絕不會為自己找事。
可這一次不一樣。
她想到了杜星原,想到了更多無聲無息死去的凡人。
沒有人會為他們申冤嗎?
——不。
不該如此。
“我還從未出過中土。”她忽然抬眸,目光望向極西之地,“倒真想去看看。”
葉眠秋斂眉輕笑:“早就聽聞西域盛景,不知明道友願不願做東,引我等一遊?”
陸聞聲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反應,只是平靜道:“西行而已,走一趟也無妨。”
他們的目光掃過一遭,昨天還一片狼藉的雲州城卻已經重新變得整潔乾淨。
人總是最頑強的,不論遭受了何種不公,身處怎樣的境地,是家園傾覆又或是生死別離,總能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
生活總要繼續過下去。
就如同此刻城中的萬家燈火,裊裊炊煙溶於夜色之中,飯菜的香氣交織瀰漫,晏青棠偏過頭,看向身側並肩而行的同伴。
“肚子餓了。”她笑開,眉眼應和著皎白月光,意外顯出了幾分柔和,她拉長調子,“可我不想吃辟穀丹——”
未盡之言淹沒在齒間,卻沒人不懂她的意思。
也對。
既來人間走一遭,當嘗一嘗人間煙火才是。
一群人鬧鬧轟轟地你擠我我擠你,簇擁著滿口不食五穀、想要逃跑的陸聞聲回了客棧,把他摁在了桌前。
菜品一道道的上,烈酒斟滿杯盞。
酒香浮動,對酌盡歡言。
蘇群玉打了個酒嗝,暈暈乎乎的掛在陸聞聲身上,大著舌頭指指點點:“我跟你說,你們劍修都是假正經,喝個酒都磨磨唧唧的——給我重喝!”
他舉著酒罈子扒著陸聞聲的嘴就是一通硬灌,陸聞聲也是喝呆了,迷迷瞪瞪的坐在原地,竟任由蘇群玉作妖,潑了自己滿身滿臉。
滴落的酒液濺到醉倒在一邊的時歲身上,他垂死病中驚坐起,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