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喉間,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彷彿被燙到一般,下意識想收回手,卻又被晏青棠緊緊握住。
她與他十指相扣,指尖親密的糾纏在一起,晏青棠眉目低斂,面頰上生出了一抹羞人的紅暈,帶著些少女扭捏:“下月初九成親,到時候您一定要來喝喜酒。”
連亭:“!”
他腦子轟的一聲炸開,整個人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彷彿一隻熟透了的蝦子。
晏青棠卻不知道自己這話給連亭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多大的震撼,她忙著拉關係,好叫她方便套話。
兩人你來我往的聊了幾句,氣氛修煉逐漸熱絡起來,晏青棠見火候差不多了,忽然話音一轉,語氣裡帶了些惋惜:“你說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老婆婆也跟著嘆息。
“杜老爺平日裡最是樂善好施,只可惜蒼天不開眼,偏叫他也染了病。”
染病?
晏青棠深色深了幾許。
她的目光追著那奇長無比的送葬隊伍而去。
神識掃過,可見棺木之上繚繞著濃重的怨氣,幾乎化成實質般翻湧捲曲。
——他們絕不是單純的病死。
……
暮色徹底降臨,街道上冷清下來,路面在圓月的微光下顯出了古舊的幽青色,滿地黃紙時不時被風捲起,在半空中打了個旋,月光所不及之地,湧動著濃郁的墨色,依稀可見遠處匍匐著的巨大山影,像極了森羅詭獸。
這簡直是一條幽冥鬼道。
晏青棠和連亭並肩行在黑暗之中,一片沉默中,還是連亭率先打破了寂靜。
“剛剛你……”
他的未盡之語被晏青棠打斷。
晏青棠面上攀起一陣熱意,在夜色的掩蓋下並不明顯,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剛剛只是為了打探訊息的無奈之舉——你不用放在心上。”
連亭眼底的神采黯淡了一瞬,莫名的湧上來一陣失落,他垂下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哦。”
氣氛又重新凝固了下來,誰都沒有在開口,二人悶頭趕路,順著黃紙撒過的痕跡,一路來到了一處宅院之前。
硃紅色的大門氣派無比,白色的布幡掛在正中的牌匾上,其上龍飛鳳舞的鐫刻著“杜府”二字。
“到了。”晏青棠出聲,她鼻尖一皺,“好濃的血腥味。”
若那些人真的是染病而死,血腥氣又怎麼會這般重?甚至距離人死已經過去了數日,還是經久不散的縈繞在空氣中。
晏青棠眉頭微微蹙起,和連亭先後翻過牆頭。
杜府佔地面積極廣,府內分東西四閣,氣派的樓臺鱗次櫛比的矗立著,許是喪儀尚未結束,滿院白幡尚未撤去,被風吹的時而飄忽而起,像是站了滿院鬼影。
送葬的隊伍還未回來,杜府之中只零星剩了幾個守家的小廝,晏青棠側耳聽了聽,見其腳步沉重氣息渾濁,卻是凡人無疑。
但二人也不敢掉以輕心,斂息隱於夜色之中。
那幾個小廝聚在門樓裡,喝了些酒,聲音便漸漸大了起來。
“死了,都死了。”有人喃喃道,聲音中夾雜著濃烈的恐懼,“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血——嘔!”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的乾嘔起來。
另一人像是被他這話勾起了記憶一般,整個人抖成了糠篩,他的臉有些神經質的抽動著,忽然喝道:“有鬼!”
低沉的喝聲將其餘人都嚇了一跳,緊張的左右看了一圈:“你說什麼呢?”
“若不是被惡鬼上身,他又怎麼能殺掉那麼多人!城主府又為何專門遣人來堵我們的嘴?”那人聲音發顫,“還不是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