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口濁氣,看著夕陽,緩緩說道:
“這人心啊,都是自私的,可現實裡想要見風使舵、投機獲利,不是那麼簡單的。陳家是東琅最大的採購商,如果供應商帶著貨源轉投其他勢力,其它勢力一時間未必能夠全部吃得下。這供需一旦失衡,其它勢力可以趁機壓價,這些牆頭草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在刺烈的寒陽下,不知是曬的還是凍的,四長老的臉抹上了一層棗紅色。
他樂呵呵的說道:“就算我們多漲一些,也會有人會覺得我們漲價就是心虛,私底下聯絡其他勢力,偷偷給自己找後路。所以啊,我看,除了必須要漲的,完全沒必要多漲一文錢。”
“如果他們還是要走呢?”陳勝猶豫問道。
四長老平淡道:“那就讓他們走吧,走就好了,我們做的是長久生意,不是一錘子買賣,漲上去容易,降下來難。更何況,只要我們巋然不動,留下來的都是聰明人和忠實追隨者,陳家反而更穩固了。那些牆頭草們,在外面受欺負了,知道疼了,自然還得回來求咱們。”
接著,他忽然眼睛一眯,冷笑道,“裡面的飯不好吃,但是還能吃,外面的飯吃了可是會死人的。他們轉投其他勢力,那些勢力為了對付陳家,不得不消化新的貨源,勢必會讓原來的供應商騰出來一部分份額。原來的供應商,會老老實實看著自己的肉餅被被人咬去一口嗎?”
林白望著四長老,猶如一尊蒼老的枯鷹,靜靜凝視遠方的夕陽,彷彿將整個世界盡收眼底。
這四長老對於人心和形勢的把握,可謂洞若觀火……陳止水,撿到寶了。
四長老緩和神色,又看向林白微笑道:“這一切的基礎,都得仰仗林長老能夠穩住陳家的局勢。小老兒這一套說辭,能不能成,得看陳家有沒有這樣實力託底。”
林白深深的點頭。
四長老從桌上端起茶杯,對著熱茶吹了口氣,緩緩說道:“還有一點,咱們要選出一個人,這個人對陳家足夠了解,對精通草藥,對供應商也熟悉,有這樣的人出面,才能壓得住他們。小勝,人選有了嗎?”
“有倒是有一個,只是……陳磊他不同意。”
“你找的是陳磊?他倒是可以……嗯,不錯的人選。”四長老嚥下茶水,點頭道。
“陳磊是誰?”林白問。
“一個主脈的人,早些年跟陳玄竹競爭家主,比試落敗了,就負責一部分採購業務,在供應商那邊頗有威信。”
“他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