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
酒鬼忘憂君又來到水天一色三樓靠窗的老位置,要的也是老樣子。
茶痴被殺,已經有人告訴他。
忘憂君卻不在乎。
生死事小,能不能喝上水天一色的仙酒才是大事。
凌波城有三條街道最為繁華:
涯石街,落紅街與三江路。
與燈火通明富貴撲面人聲鼎沸的三條新街相比,凌波城建城之前就存在的烏衣巷就偏僻太多。
也安靜太多。
三層老木樓的水天一色,就藏在烏衣巷最深處。
天水一色,賞的是天光入水流。
水天一色,觀的是靜水映天青。
歷史比凌波城還要悠久的水天一色,從來只賣三種酒。
紅爐黃醅,三十一壺。
配的是鹽水熗花生、紅油豆腐絲,外加一碗豆芽湯。
配菜免費。
流霞寒酥,三千一壺。
配的是白灼玉龍青、清蒸瀾滄鱖,外加一盞清荷露。
配菜三百。
九春十二秋,三萬一壺。
配的是清炒冬辰筍、江湖山海薈,外加一盅春秋羹。
配菜三千。
除了這三種只要出得起錢就能買到的酒水,水天一色還有兩種名為蟾宮桂魄、與羲和春暉的仙酒。
麴秀才金波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嘗過春暉卻不知桂魄。
作為麴秀才唯一傳人,忘憂君也想知道,讓師父死前連道遺憾的仙酒究竟什麼滋味。
可惜的是,忘憂君比他師父還不如。
別說麴秀才到死都念念不忘的蟾宮桂魄,他連羲和春暉都沒見到。
忘憂君一年中,有一大半時間,都住在水天一色對面的三江客棧,一日三餐就在水天一色。
紅爐黃醅,流霞寒酥與九春十二秋,都不記得喝了多少壺。
“給!”
五六歲的小秋兒是水天一色的小老闆。
扎著俏皮可愛的丸子頭。
她將托盤放桌上,讓忘憂君自己端酒菜。
“我娘說,要麼一會兒出去打,要麼先交兩萬押金。”
“我存櫃上的錢沒了?”
“不一樣。”
小秋兒雙手抱胸公事公辦的說道:“我娘說,那是酒菜錢,毀壞桌椅的錢要另算。”
忘憂君笑了笑沒說什麼,將兩塊上品靈晶扔到桌上。
“豪氣!”
小秋兒麻溜的將靈晶收進自己的小荷包,抱著托盤笑嘻嘻的說道:“一會兒你們隨意,把這破樓拆了都行。”
才下樓,小秋兒迎頭碰上走進來的莊生與趙雪臺。
幸好及時把押金收了!
緊接著,小秋兒就被莊生肩頭,倒揹著粗瓷大碗的青猴吸引住了。
一對滿含笑意的清澈眼睛,迅速轉了幾轉。
小秋兒主動招呼上來,滿臉天真的指著小青猴:“哥哥,能把它賣給小秋兒嗎?”
青猴無支聞言,頓時炸了毛,衝著小秋兒呲牙咧嘴個不停。
“咯咯咯!”
小秋兒根本不怕,反而覺得很好玩。
她忍不住過來拽住莊生的胳膊,一個勁地搖晃道:“哥哥,你就把它賣給我吧!”
似乎覺得莊生不信自己有錢,小秋兒趕忙將自己的粉色荷包開啟。
巴掌大小的荷包,內容卻是豐富得很。
有老銅板,有新硬幣。
有碎銀子、金豆子、青銅刀幣。
也有一張張嶄新的紙票與靈晶。
著實收集了不少部族的流通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