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噴著水,衝在梁歡顏手上,她是真的不會洗豆芽,兩手各抓了把豆芽在那兒硬搓。
水是溫的,因為天冷的緣故,冰水洗菜關節會難受,是顧傾辭開啟了熱水器。
梁歡顏聽見身邊的人說了這麼一句,猛然呆住。
“啊?”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顧玄?”
見梁歡顏沒聽清,顧傾辭就又重複了一遍自己所說的話。
“你肯定喜歡顧玄,對吧。”
梁歡顏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客廳。
廚房的門是兩扇暗色的玻璃門,只有很窄的邊框,人能夠清晰地看見另一邊的東西——顧傾辭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門關上了。
關了門,顧傾辭的聲音又小,外面是聽不見的。
梁歡顏終於放下了些心,她轉過頭來,搓起豆芽,神色間滿是戰意:“我不會輸的。”
“你找個碗,把豆芽泡進去攪一攪,兩三分鐘就能好。”
將切好的豆腐小心地擺進盤子,顧傾辭舉起手裡的菜刀,又開始切油豆腐。
“你覺得是我搶走了顧玄?”
“那不然呢?”
梁歡顏嘟起嘴,聳了聳肩:“總不能是被我搶走了吧?”
顧傾辭和顧玄在一起,這是事實。
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她從櫥櫃裡掏出一個瓷碗,又將水龍頭扭到最大程度,確保水流聲能蓋住兩人說話的聲音。
沉默,沉默。
兩女各懷心事,一時並未開口說話。
“你為什麼喜歡顧玄?”
還是梁歡顏沉不住氣,率先發問道。
“喜歡是一種對於‘特質’的追求,我喜歡顧玄是因為他身上有很多我喜歡的‘特質’,所以我喜歡他。”
顧傾辭一邊說著,一邊將切好的油豆腐擺進盤子,從袋子裡取出一塊土豆,遞給梁歡顏。
“搓一搓。”
梁歡顏照做,而顧傾辭撐著腰,看著梁歡顏手裡的動作:“你要讓我說具體哪一點,那可就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喜歡他勇敢,有道德操守,有能力,也很溫柔,脾氣特別好之類的,不過我不認為你想問的是這麼膚淺的問題。”
洗乾淨的土豆被遞還到自己手中,顧傾辭掏出削皮器,把垃圾桶勾到自己腳下,開始削皮。
“學姐,不,顧傾辭,你不覺得你和顧玄很像嗎?”
梁歡顏盯著瓷碗裡隨著水流湧動而翻滾不休的豆芽,輕輕說道。
顧傾辭的心猛然抽緊。
不過她臉上並未表現出來,跟剛才一樣給土豆削皮:“是嗎,很多人都這麼說。”
梁歡顏嗯了一聲,繼續看著豆芽翻湧。
“我也說不上來,但你倆實在是太像了,我本來對你並不瞭解,但如果我把你和顧玄進行對比,我就會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你倆就跟同一個人一樣,不管是行為處事還是說話方式。”
“這種默契不可能是一兩天就能磨合的,除非你們在一起很久很久才有可能。”
“顧傾辭,其實你和他是青梅竹馬吧。”
顧傾辭提起來的心中巨石猛然落地。
沒發現。
她沒發現。
這個孩子太敏銳了,只憑借這幾天的交流都能發現自己和顧玄的相同點。
顧玄是另一個自己,這是兩人天大的秘密。
是她本身就這麼敏銳,還是說因為顧玄才這樣?
“算,也不算。”
顧傾辭嘴角勾起一抹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