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度經王烈開導,頓時不再有任何擔憂。
其遂於郡內世家徵集糧草,親點騎兵一萬,精兵三萬,民夫兩萬,號稱十萬大軍,南下來戰王垕。
因東有長白,千山山脈,縱貫南北千里之地,山中泉水匯聚,流往渤海,形成河流數十條,所以公孫度大軍要南下,速度也不快。
公孫康前車之鑑,公孫度行軍亦十分小心,往往遇水便要四處探查,以防被伏,加上天寒地凍,所以沒有十餘日,公孫度大軍恐到不了沓氏縣。
早有探子將此事報於王垕,王垕卻絲毫不以為意,反對眾將道:“公孫度傾巢而出,正合我意。”
就在這時,從東牟運送物資的陳賢抵達了港口。
“舅父?舅父為何至此?”
與陳賢一同到來的,竟是呂玲綺的舅父魏續。
“仲謀啊!我於七日前便已然抵達東牟城,誰知你竟然不在。可把我急得不行。”
看魏續這模樣,作為東海郡太守,竟會跨越千里到東牟縣,肯定是有重要之事。
“舅父,若有需要,只需一封信便可,有何要事非得勞煩親走一趟?”
王垕說著,朝趙統打個手勢,對方已知道這是要準備酒宴。
眾人分主次坐下,魏續道:
“我聽聞你去年於廣陵收蔗三萬畝,好大手筆。廣陵五千餘戶百姓收入不菲,今年皆收購田畝,將種蔗面積擴至六萬畝。有此等好事,為何不想著我東海郡。我東海雖比廣陵靠北,氣溫稍低,種蔗產量稍有不如,然我東海百姓高達十萬戶,遠非廣陵可比。今鹽業皆被你奪,你卻也不拉東海百姓一把,是何道理?”
魏續口中說著質問之詞,實際臉上卻帶著笑意。
但玩笑七分真。
魏續是心裡有疙瘩,畢竟作為妻舅老爺,應該是最親的,結果王垕這邊發展風生水起,他東海郡卻沒有佔到一點好處。
不僅如此,東海郡還有萬餘百姓往北跨越琅琊郡,逃到了東牟縣。
這些,魏續也從來沒說過。
王垕也明白,魏續也只是想東海百姓種植甘蔗,並非為了自己私利。
但正如魏續所言,東海郡與廣陵郡隔淮相望,不太適合種植甘蔗。
北方種植甘蔗,產量總是要低許多的。
王垕略一思索道:
“舅父當真為官一方,多為百姓考慮,作為侄女婿,我自是有所考慮,不過時機未至而已。今舅父既親來,我便直接告知。我當初至東海時,見一種樹,名曰烏臼(後世稱烏桕),舅父可知?”
“自然知曉,此樹山上可見處多矣!其皮暗灰,有豎向裂紋,枝條展開廣,有皮孔,果實為梨狀球形,熟時黑,因與烏鴉同色,故名烏臼。”
“便為此樹,舅父,我欲收此樹熟子,可給一石樹子一石糧或三百錢。無論多少,皆可送至朐(qu連雲港)縣海港,東牟船隊每月定期而至收取。不僅如此,凡願種植此樹之農戶,皆可與我簽訂契約,收購之價,每年上漲半成,二十年有效。”
聽到王垕這麼說,別說是魏續大吃一驚了,就連列席酒宴的孫程、諸葛瑾、孟建等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王垕收這沒人要的烏臼樹籽有何用處。
他們哪裡知道,王垕早就想要此物。
烏桕是重要的工業油料樹種。
《齊民要術》及《農政全書》載:“收子取油,甚利於民。”烏桕種子附著白色蠟狀物質,稱為“皮油”,種仁榨出之油稱“清油”,是後工業時代到來之前的重要經濟樹。
此樹種子外被附著白色蠟狀物質,此蠟質稱為“桕蠟”,提製之“皮油”,用途很廣,是製造高階香皂、雪花膏、蠟紙、蠟燭、甘油、潤滑油和棕櫚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