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豫這個名字,荀攸臉色一變,隨即恢復平靜。
“漁陽雍奴人田豫?此人不是早被仲謀部將斬殺,為何問起?”
荀攸隱隱猜到王垕知道了什麼。
果然,接下來王垕臉色似笑非笑道:“田豫死時,有一封書信。”
荀攸這時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驚恐,臉色大變。
王垕:實錘了!
荀攸面對面跟王垕玩心思,揣著明白裝糊塗。
但他哪裡知道,自己那點事,早在對方掌握之中。
“荀軍師,寫的一手好字啊!”
荀攸不敢再說一句話,臉色青白之色交替,面露驚恐。
作為士族,他自然知道那封信如果公開,意味著什麼。
自己身死道消,家族會立刻被自己曾經佔據的道德制高點打落深淵。
祖輩荀氏八龍積攢的名聲,立刻成為笑話。
作為掌握輿論的潁川荀氏,為了清除異己,故意散播瘟疫,而且還是河北最重要之城池鄴城,這是什麼概念?
河北士族先會口誅筆伐,河南士族誰敢與之為伍?
就連史書,都會記上一筆。
不要懷疑王垕之能,他絕對可以做到此事天下皆知。搞不好他還會將髒水引至荀彧身上,到時候說是荀彧指使策劃。
荀攸知道王垕掌撫軍校尉部,雖不知全貌,但絕對不容小覷,要散播訊息,只需月餘。
“東牟侯想以此威脅在下?”
稱呼都變了!
想來想去,荀攸知道,他已經別無選擇,要麼以自身換取整個家族,要麼服軟,但得知道對方想要自己怎麼做。
“不不不!在下雖非君子,亦非小人,荀軍師還是荀軍師,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只盼荀軍師回許都後,少給在下嚼舌根便是,否則~~。書信已然被在下燒了,荀軍師不用著急。我只是想告訴荀軍師,言行當三思而後行,這天下之事,做了,便有痕跡,人在做,天卻在看。哈哈哈哈!”
王垕看著荀攸吃癟模樣,直接下了橋。
“傳令!起行,回家!”
從始至終,這一幕都被趙雲看在眼中。
說實話,他剛開始也是一頭霧水,直到看見荀攸表情,方明白事情緣由。
他是真沒想到,上次投病疫屍體之事,幕後之人竟是身為名門望族中人的荀攸。
名門望族的豐碑,在趙雲心裡徹底倒塌。
荀攸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馬車中的,此時他整個精神已經被擊垮。
他怎麼敢信王垕之言?
說什麼書信燒了,像這種書信,會燒?
荀攸完全不知道馬車到底過了多久,就聽聞已經到了東牟縣。
縣長趙義並沒有提前收到王垕到來訊息,只好急忙領縣內官員急忙前來迎接。
進入縣民中心,趙義先是彙報了這幾個月縣內情況,荀攸迷茫的盤坐在下首,不知道想些什麼。
“自五月至今,歷時四月,縣內增戶一萬七千戶,口增四萬三千餘人,現總口已超七萬。契約廣場交易中心,鹽戶入駐二百九十五家,糧鋪、布匹、成衣、酒肆等其他各鋪入駐三十九家。西市有牛羊馬匹棚五家入駐,東市有奴販三家入駐。還,還有,有十餘名行商,遞交青樓入駐之請,此事屬下不敢擅自決斷,請侯爺定奪。”
趙義遞上十餘名行商申請資料,王垕拿起一一細看。
“此事本侯亦未曾預料,趙義,你草擬一份契約。其一,青樓亦與其他商行一樣,需辦理營業文書。其二,青樓每一位女子需登記在案,但有逼良為娼者,直接取消其資格,並沒收全產。其三,納入課稅監管,任何一筆交易,皆需繳納十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