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儒客慕容逸微笑對金樓主道:“閣下智慧過人,故王掌櫃選中了您,可切莫讓其失望。”
金樓主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定全力護他周全。”
突然,銅麵人鐵豪朗聲道:“喜慶之夜!今日大事已畢,何不共飲幾杯?在下做東,如何?”
慕容逸含笑道:“固是好意,然而此事未終。還有一樁急務等待處理。”
“何事如此緊迫?”
“隨我來即知。”
原來他們協助官方清查一車藏品,雖配了幾位古董學者,卻不料首位鑑寶高人秦照因背叛被捕。夜半難尋替代之人,更難言信任,唯獨依靠鐵豪。
於是眾人來到一處藏匿古物的貨棧,盤點那些準備運離之寶。箱中寶物一一顯露,九成以上瓷制,少許玉飾雜件,每件均為世間無二之珍。
慕容逸說道:“各站一邊,共同記載,此番只怕費時良久。”
見滿目堆積,連綿不絕,金樓主臉色泛青:“玩笑而已?竟如此繁多,從何著手呢?”分朝代、真假、價值,看完怕非至黎明?
但鐵豪微微一笑:“此事無需擔憂,交給我,你們只需分類。”
“僅你一人,恐難應對。”
“毋庸置疑,開始吧。” 鐵豪安排了a、b、c三個不同的收藏架。
“a類,國家嚴禁之寶,高價國珍,一旦觸法,必判重刑。b類價值不菲,卻涉非法走私,最後的c類是普通貨物,不至於犯法。故爾首要關注a、b兩類。”
慕容逸聽罷含笑:“若你能一語點破,實乃大助。”
鐵豪命人守立於三個架子前,開始鑑定。他拿起一隻瓶頸修長的花瓷瓶,腦海疾速判斷,口中念出:“這乃宋御賜紫玉白蘭杯,價值百二十萬。歸屬b類文物。”
說完便遞給身後的金樓主,後者趕緊招呼守在b架前之人接手。那人半信半疑地問道:“如此一看就能斷真偽?”
鐵豪哈哈笑道:“你是不識我小兄弟了。我這麼說,假使他說的都錯,華夏再無專家可信!”
那人趕忙賠笑:“多言了,在下失敬。”
緊接而來,兩隻哥窯瓷杯,紋理精美,一紅一綠,形制同韻,交相輝映。他說道:“雙杯均哥窯上品,博物館級別的非法所得,列為a類。”
再觀三四件不同尺寸的元青花瓷,這些歸為c類。初時鐵豪尚作簡單評說,但後階段只告級別,其他人迅速分理。劫獲之文物,竟半數是a、b之物,敵人的張狂顯而易見。
金樓主見他一眼即識,毫不猶豫,心底暗自稱讚不愧是親弟,如此才智。
頃刻間數百寶物已剩寥寥十幾。搬運眾也皆腰痠背痛,連言語也成艱難。
慕容逸笑道:“諸位勞苦,我去鄰店定餐,先休憩用餐。”
“甚好!謝了,老丈。” 金樓主道。
此刻,鐵豪說道:“請稍候,先有一物慾讓您見識。”他捧出一件翠綠色瓷皿:“前輩看看此物,可知其名。”
器高約六尺,外觀似溫酒壺,瓶身幽碧,刻細紋飾,周邊六片嫩青花瓣相圍,瓶頂蓋輕易可摘,透視瓶內可見內釉色澤。
金樓主道:“讓我瞧瞧。”
鐵豪輕笑:“平時專注玉石,何時涉獵瓷器之道?”
“你不知也正常。吾輩的瓷品在國外廣受追捧,緬境人士更是痴迷收藏。有時辦事,金錢不及瓷品,看來此品質地出眾,儲存完好,應是民國製品,所猜是否?”
鐵豪搖頭:“不,非也。”
慕容逸端詳片刻,道:“對此並未通透,不過此壺底部竟乾乾淨淨,不餘一字,不像歷經滄桑之器,工藝精巧,難道是新工製品?但以他們的目光,斷不會運送低價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