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暗三在東宅?”申越美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身體因震驚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來,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本以為蘇瑤兒擊殺申悔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輕鬆,卻萬萬沒想到申越喬竟然把暗三留在了府中,這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怪她大意了,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
蘇瑤兒不能再留在洛城了,她已經暴露身份,看來自己日後再與蘇子派合作要萬分小心。
本來能搭上蘇子派的線,也屬於因緣際會,因著蘇子派的人從來都是淡泊名利、做事隨心所欲且武功高強,所以蘇子派一直都申越美手下的一張暗牌,也是底牌之一,沒想到竟然暴露了!
想到這裡,她似乎明白了蘇子派的右護法為何會與她約定,暗三在,蘇子派的人絕對不能用的約定。心裡不禁更加惱恨暗三!
現在,自己又該如何向右護法交代這件事呢?她一時也犯了難。
需知,這右護法向來都是個頑固不化的守舊之徒,對於蘇子一派涉足那些紛紛擾擾、是是非非之事,他可是極力反對的啊!在他眼中,這些所謂的紛爭不過是毫無意義的鬧劇罷了,只會讓門派陷入到無盡的麻煩與混亂之中。
而禁止暗三在,蘇子派出手的約定,也是右護法向她提出的。
想到這裡,申越美更加煩躁了,她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說服蘇子派再給她換一個人來使用。
不過,暗三罕見的與申越喬分開,是否說明她們之間也起了齟齬?畢竟申越喬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蠢貨,而暗三也是隻負責申越喬一個人的安危罷了。
她絲毫不曾懷疑這是申越喬特意留給林弘樂的,上次申越喬雖為林弘樂強出頭,但在她看來,申越喬不過是為了申家而去安撫林家罷了。要知道,林家可是官宦世家,而申家僅僅是一介商賈而已。
那一次,申越美破天荒地在心裡真誠地誇讚了申越喬一句,她殷切地盼望著申越喬與林弘樂分道揚鑣,如此一來,申越喬便會永遠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過,若是申越喬與暗三真的分道揚鑣,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趁虛而入?要知道,暗三可是一個可以以一擋百的人才啊!
想到這,她心頭又有一股對申母的怨恨!想她申越美,文武俱佳,只是因為自己不是從洛預肚子裡出來的,不僅沒有暗衛照顧,也不得母親偏愛,反觀申越喬那個蠢貨,卻真真是申母的眼珠子一般!
正在胡思亂想期間,就聽見門外傳來慕元溫潤如玉的聲音:“家主可安寢了?”
而守門的婢男則恭敬回答道:“回主君,家主正在與申一總管說話,您看要不要小的去稟報?”
“不用!”慕元斷然拒絕,善解人意的說道:“家主有正事要忙的,我、我就在這等會就好。”
申越美聽著,心裡一陣熨帖,她的元兒就是懂事體貼,正要再說幾句,就聽見慕元的貼身婢男慕四焦急的聲音。
“公子,外面風涼,您中午就有些身子不適,還強撐著給家主燉湯,您先回去吧,奴在這裡等,您受不住的。”
而接下來慕元又咳嗽兩聲,低聲喝止慕四道:“你別胡說,越發沒有規矩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夜色如薄紗般朦朧,明月高懸如銀盤,微涼的風像輕柔的撫摸,緩緩吹過來。慕元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衫,彷彿融入了這靜謐的夜色。他端著竹製食盒,小心翼翼,彷彿那是他最珍貴的寶物,儘管身體虛弱得彷彿風中殘燭,卻強撐著一副倔強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申越美更是心疼不已。
“元兒!”申越美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慕元快步走去,而慕元聽到申越美的聲音,心中一驚,宛如平靜的湖面被扔下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