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安寧,現在已被歹人血腥洗劫了。段傲青知道外面這夥人是衝著他而來的。
段傲青心內處已湮滅了的怒火和悍戾重新點燃了,他仰天大吼一聲,被髮拊膺,怒目睜圓,跳出門外,瞪著佈滿血絲的雙目,注視著一步一步迫近的黑衣人。
突然林中一聲長笛聲起,那些黑衣人手握利劍,在五丈外齊刷刷地停下腳步,紋絲不動地立在雪地上。
屠豹一身黑衣,手持黝黑的鐵扇,從院子外緩步踱了進來。
“段傲青,我們又見面了。”屠豹在三丈處停了下來,他注視著像野獸般的段傲青,輕聲道。
他語氣裡充滿著驚喜和殘酷。
“原來是你!”段傲青認出了此人正是斷臂之仇人屠豹,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是我!這裡真安靜呀,確實是一個隱世的好地方。這大半年來,我們找你找得真痛苦。要不是你多管閒事,我們還真不知道你藏身之所。”屠豹慢慢地環顧了四周,嘆息道。
“為了我,你們就可以肆意殘殺無辜之人。為什麼?”段傲青戟指怒目道。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小杜娟慘死的畫面,恨不得把他們撕成碎片,挫骨揚灰。
“天雷堡做事一向是不擇手段。斬草必然要除根,今天既然要你們死,你們就一個也活不了。”屠豹漠然道。
“今天,我要你賠我一隻左手,還有賠他們的一條命!”段傲青脖子上青筋暴起,雙瞳噴火,死死地盯著他說。
“你手上沒刀,拿什麼來殺我?”屠豹瞧了一眼段傲青空蕩蕩的左衣袖,臉上滿是輕蔑。
“段老弟,接刀!”杜七扯著嘶啞的嗓門,從背後向他拋過來一柄刀。
段傲青右手一抄,一看,原來是他放下的刀。
刀依然鋒利,泛著淡淡的寒氣。
那是死亡之氣。
“既然世道不讓你放下刀,那你就重新拿起刀。”杜七用死亡的眼神盯著屠豹,狠狠道。
段傲青握著刀,一時竟然是手足無措。
他想起了他對小杜鵑許過的諾言。
拿起屠刀是很輕易,放下屠刀是非常困難的。
此時,段傲青腦海裡在糾結著這個問題。
“刀是可以殺人,但也可以是救人。殺人,還是救人,關鍵是用刀的人。”杜七瞅著段傲青臉上左右為難的神色,知道是什麼回事。他猛地喝道。
杜七的一番話醍醐灌頂,重重地擊打在段傲青的心頭上,讓他馬上清醒過來。
他橫刀護身,向杜七投去感激的目光。
“上!”
屠豹臉上抽搐一下,一字命令,把手一揮。身後的黑衣人蜂擁而上,揮劍向段傲青撲去。
屠豹靜靜地看著眾黑衣人與段傲青廝殺,看著一個個黑衣人在血肉橫飛中倒下,又一個個奮不顧身、前赴後繼地衝上去。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對黑衣人的死,沒有絲毫憐憫,似乎這是司空見慣的事。
同時,他似乎又是非常享受這種血腥的場面。看著這熱血飛濺,鬼哭狼嚎的慘叫,他渾身的血液在沸騰,在燃燒。
最後一個死士捂著鮮血湧出的喉嚨倒下時,此起彼伏的廝殺聲嘎然而止,重新陷入了死寂。
臺階上倒下的一具具屍體,血流汩汩,把白雪染成了通紅。
高冷的太陽靜靜地懸空高照。
這潔白的雪,猩紅的血,和堆積如山的屍體,宛如一座人間煉獄,觸目驚心。
空氣裡充滿著窒息的血腥。
杜七睜著恐懼的眼神,恍惚地張望著。他懷疑自己是活在人間,還是活在地獄。
突然,一股嗆人的胃酸在胃裡翻江倒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