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的宅邸,幽深得像一座無底的監獄。
奢華的正屋內,三個年歲不一的老人被黑衣家臣按在地上,面色漲紅:
“你這個賤人!綾小路家會到如今的境地都是拜你所賜!”
“你就不感到羞恥嗎?我堂堂綾小路家竟然屈居一個賤民手下?”
“睦月才是我們是唯一的出路,他現在連自身都難保,繼續下去遲早被鳳華院家吃幹抹淨!”
綾小路端坐上首,默默飲茶,將三人視若無物。
直到居左一人梗著脖子大罵:“當初就該把你和那女表子一起趕出去!禍亂主家的賤種——!”
這話未落,精緻的茶杯化為一道黑影,重重砸在那人頭上。
咔嚓——
珍貴的白瓷茶杯應聲化成碎屑,鋒利的碎片將蒼老的面板割出猙獰的口子,鮮血四溢。
場上的另外兩人被綾小路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本欲吐露的‘狂言’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支支吾吾,不敢再冒頭。
“呵呵呵——”
綾小路燻搖頭輕笑,眸光深邃如黑潭。
“人啊,真是個卑賤的物種。
他們總是向更強者奉上鮮花和掌聲,向更弱者掏出武器,掠奪所有的一切。
呵呵呵——多麼可笑啊~
不過是暫時的低谷,我現在還是綾小路家的主人呢,你們就迫不及待了?”
“你...你想幹嘛?”
“我可是主家嫡系!”
綾小路從座位上起身,徑直走出門外,只留下淺淺的一句吩咐:
“那就讓主家的血脈少些糟粕吧......”
內裡之人瞳孔巨震,下一瞬便有歇斯底里的聲音傳出。
“你敢!”
“你這個賤人!當初你母親都不敢這般對我!”
“放開我!我可是她親叔叔!你們這些家臣要造反嗎?”
......
這一夜,東都府外的海溝又多了少許塵埃。
綾小路站在側屋的閣樓上,夜風掀起她的髮絲,月光親吻她疲憊的容顏。
這座造型精緻小巧的閣樓,承載著她在這個‘家’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身後,一方黑白的相片上,婦人美眸含笑,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是啊,儘管身負綾小路之名,但自己,到底是誰呢......?
......
“呵呵——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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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似乎又陷入了平淡,匆匆又是一月過去,二月的春風轉瞬將至。
北阿梅利亞與南阿梅利亞分列南北半球,中間隔著廣闊的康奈爾灣。由於地跨南北半球的亞熱帶與熱帶,這裡也是颶風的多發地。
貨輪從費迪南希莫納西港出發,貨倉內載著滿船的勞工。
廉價化纖製成的藍色工裝在船艙內躺得橫七豎八,不時瀰漫著的淡黃色煙霧,讓氣味更加怪異。
貨輪隨風浪搖晃,低著頭彷彿死屍一般沉寂的男人和女人們,身體隨船體的浮沉晃動在地板上滑行,中間甚至撞到堅硬的艙壁也毫無動靜。
船長室內,高山羚的毛皮地毯隨意鋪在地上,這可是來自羅希普洲米麥修斯山的稀罕貨。
尤其是在各式各樣的【動物與環保組織】興起後,這玩意兒更是一件就可以賣出天價。
十九歲的新人水手科萊對此倒是見多不怪。
他知道這一旁的檀木酒櫃陳列的不少都是酒莊的“非賣品”,隨便一件拿出去都能頂得上普通人一輩子的收入。
“找我幹什麼?小子?”
女人的聲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