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表大娘李連玉死了,金大浪不許娘去弔喪,娘不顧一切地硬闖進靈堂,幾乎被兇殘的金大浪掐死,金大浪罵娘是“破貨!”、“爛貨!”罵元月是“野種!”、“雜種!”,罵表大爺是“黑狗子!”、“大叫驢!”這一切的一切,加上表大爺奮不顧身地保護她們,安慰她們,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難道?她不敢往下想,她害怕那是真的。
今天是清明節,金大浪要為爹孃樹碑,把叔叔金難換請來安排上墳事宜,金難換誇他是“大孝子”,心裡高興,爺倆灌下一瓶老白汾,又開啟一瓶,金難換不勝酒力,說:“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咱還得上墳立碑哩!”金大浪把叔叔面前的滿杯酒遞給心心說:“來,心心,陪爹喝一個!”心心接過酒杯,一仰脖子幹了,金大浪伸出大拇哥誇道:“好樣的,像俺金家門裡的人!”
心心抿嘴一笑,瞄了一眼元月,嗲聲嗲氣地說:“爹喲,今兒個高興,讓元月也陪您喝一個吧!”
仇月鮮惱了,大聲呵斥道:“有本事自己灌!別攀扯好人!”
“喲,看您說的,俺們喝酒的就不是好人了?”心心故意煽風點火。
金大浪醉洶洶地說:“好人賴人有啥標準?有本事才讓人賓服哩!男人的本事是會鬧錢,能治服別人。女人的本事是會浪人,能討好男人。讓你元月喝酒是你嫂子抬愛你,別不懂得好賴!你也出挑成大姑娘了,不懂的自己的價值在哪裡?告訴你吧,女人最大的本錢是年輕漂亮!年輕漂亮是搖錢樹,是摟錢耙子,是自帶銀行!趁年輕把那些有錢有勢的迷倒一大片,跟著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啥光景!”
仇月鮮罵道:“一句人話都說不出來的老牲口!孩子才多大點,你就說這種混賬話,不嫌丟人!”
金大浪哈哈大笑:“快十六了!不小了!你當年不是也這麼大就把俺們迷住了?不記得村西那片小樹林了?你的第一次……”
仇月鮮的臉一下子紅到耳目叉,急忙高喊道:“對著孩子,胡說八道啥哩?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真牲口!”
金大浪不懷好意地瞟了元月一眼,說:“俺就是牲口!小心俺給你做出牲口事來!”
仇月鮮怒道:“你敢!”
金大浪說:“有啥不敢的?元月,來,坐俺懷裡,讓你娘看看!”
仇月鮮急忙操起一把剪子,擋在元月前頭,罵道:“你再說牲口話,俺就和你拼命!”
金大浪冷笑著說:“俺對付你這娘們兒,就像老鷹耍小雞似的,你手裡拿的剪子是紙做的,傷不了俺!俺眼下還不打算把一朵鮮花掐了哩!俺還指望她給俺發揮大作用哩!”
元月悲傷極了,元月生氣極了,元月委屈極了,她揮去奪眶而出的眼淚,推開擁抱著他的娘,吶喊著衝出了家門。
她漫無目的地穿過大街,越過小巷,在天王殿前停住了腳步。一群善男信女排著長隊,跟著印覺師傅轉著圈兒唸經,那個叫妙貞的尼姑走在最後邊,東張西望地和人們打著招呼,時不時地回過頭來瞅一眼站在廟門口的古文秀一眼。兩個人目光一對上,妙貞就欣慰地莞爾一笑,古文秀卻慌亂地躲開她投來的熱辣辣的目光。
古文秀自從認下妙貞這個乾女兒,心裡高興,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了,頭髮鬍子修剪得恰到好處,一頂嶄新的列寧帽,一身乾淨的中山裝,一雙可腳的軟邦鞋,打扮的年輕了許多。這大概就是愛的力量吧?經常熬夜失眠,古文秀顯得精神倦怠,但他仍站在廟門口向人們做著廣告式宣傳:“三月三,王母娘娘金壽誕,有上佈施的請來登個記,中午管飯,豆腐粉條大雜燴,油炸糕管飽吃噢!”
李煌打趣道:“和尚沒得吃,趕緊就打祈,大概這廟裡有快斷頓了吧?”
古文秀說:“刀子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