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那如蘭的氣息從腦後撲過來,年輕人初戀中,甜蜜、歡樂、激動的心情,就像這嶄新的摩托,新鮮、快捷、夢幻,猶如吞雲吐霧一般。二精精難以控制自己,他想看看身後郎朗歡笑的那張俊美的臉。
“注意前方!危險!”
“啊!”
“咚!”“咣!”摩托車撞在路旁一棵大楊樹上。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悲劇發生了!女同學多處骨折,疼暈過去了。二精精一聲沒吭,當即死亡。
甄惠失去了心肝寶貝,一下子衰老了許多,頭髮白了,腰彎了,走路緩慢了,原先那股精氣神全沒了。痛定思痛,他成了各個廟宇的虔誠香客。“唉,一切都是空的!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今生已然如此了,求個來世吧!”
時隔二十五年,米云云突然回來了。誰都以為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呢!
她是被長白山某地兩個公安人員遣送回來的。是在本鎮派出所辦理完交接手續後,由村長張春來手拉手拽回米家的。闊別多年的米云云,顯露出驚恐的神色,痴呆的目光掃視著這個新的環境,她的意識裡只知道自己又被人拐賣了。看看她現在的模樣吧,蓬亂的頭髮,骯髒的衣服,汙垢的麵皮,真像個叫花子。眼角刻著深深的魚尾紋,嘴裡缺了兩顆門牙,佝僂著腰,真像個老太婆。這哪裡是當年那個美冠昂首鎮的米云云呢?簡直是個衣不蔽體、渾渾噩噩、行為古怪的瘋子。
張春來讓她坐下,她膽怯地坐在炕沿上,驚恐地看著屋子裡的人們,兩隻骯髒的手不停地伸進懷裡抓撓、摸索,一旦摸出一個蝨子,就像逮著一個敵人,嘴角一抽,罵一聲“日娘賊!”,便把蝨子扔進嘴裡,咯嘣咬癟了,“呸!”,吐出蝨子皮來,然後再從懷裡摸索。
小麵包見她那樣埋汰,乾噦的只想吐。“俺的娘啊,這還是俺閨女嗎?”
米田豐從云云眉宇間那顆美人痣上,確認就是自己的閨女,不由得抱著云云痛哭起來:“女兒啊,你怎變成這樣了呀?”
米云云驚恐地把米田豐推開,用地道的東北話吶喊起來:“俺是個婊子!你是誰?你想和俺睡覺?小心賈正道殺了你!”
“瘋了!真瘋了!”米田豐第一次憤怒地大罵小麵包:“日你孃的,都是你乾的好事!”
小麵包也很後悔,鼻涕一把淚一把,捶打著自己的心口窩說:“打了一輩子牲,被鷹啄瞎眼了。誰知道那個挨千刀的賈老闆,當面是人背後是鬼,把俺閨女糟蹋成這樣啊!”
米云云怎淪落成這樣?還得從二十五年前說起——
那年米云云、任巧巧跟著賈老闆出去打工,年輕姑娘被賈正道矇騙了,她們以為外面的世界遍地是黃金呢!沒想到這位人面獸心的賈叔叔把她們騙到那個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谷裡,米云云被一群野獸似的惡棍拖到山洞裡輪姦了,任巧巧寧死不屈,一頭撞到山崖上昏死過去了。這之後,米云云失去了自由,成了那群畜生的洩慾工具,他們慘無人道,她若不順從,就是一頓暴打,她的兩顆門牙被打掉了,她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無數次的蹂躪,無數次的昏迷,她失去了人的尊嚴,失去了記憶,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他們讓她怎麼幹她就怎麼幹,讓她怎麼說她就怎麼說。從此,她只會說“俺是個婊子!誰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後來他們玩膩了,就把她賣給大山深處那些半輩子沒見過女人的光棍漢,過一段時間,他們又把她搶出去,玩一陣子,再賣給另一個山溝裡的光棍漢。她也不知道被賣了多少次了,反正男人們都一樣,不就是脫光了上炕幹那事兒嗎?他反倒覺得新環境睡得安穩踏實,起碼那些光棍們能給她休息時間,能給她飯吃,還哄著她玩兒,不像那夥畜生往死裡揍她。
在她的記憶裡,有那麼一天,那群野獸在山洞裡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