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已至,深秋的夜晚開始變得寒冷,但離供暖還有一段。吳欣桐晚上睡覺愛蹬被子,這幾天總會被凍醒。
今天晚上,她又一次被凍醒,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摸索著被子。忽而一陣寒風吹來,她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發現窗簾鼓了起來。
媽媽不是關了窗戶嗎?怎麼還會有風吹進來。
她略微抬頭,在黑暗中費力地盯著窗簾。可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往常窗簾被風吹動,會一起一落,但現在的情況很奇怪,窗簾一直沒有落下,好像後面有什麼東西撐著它一樣。
隨後,窗簾的一角被緩緩掀開。
隔著玻璃,吳欣桐看見窗戶的右下角有一小團黑乎乎的影子。那影子像氣球一樣飄上來,越來越大。
她立馬拉起被子蓋在身上,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已經兩次了,加上今天是第三次。那不是氣球,而是一顆頭,風一吹,頭上的長髮隨風飄揚,髮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清晰可見。
不久,被子裡氧氣耗盡,吳欣桐掀起一條小縫,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不忘看看窗外那個奇怪的東西走了沒有。
但只這一眼,瞬間讓她身體僵硬,心跳加速。
窗外,一隻眼睛怨毒地瞪著她。那隻眼睛沒有瞳孔,除了眼白,只有黑洞洞的虹膜。眼眶凹陷,周圍的面板呈青灰色。
吳欣桐與它對視幾秒,立即把頭縮排被子裡,緊閉雙眼,不敢出聲也不敢動,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但很快睏意襲來,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早上被方雅雯叫醒。
外面天光大亮,窗簾被完全拉開,窗外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快起來吃早飯。”方雅雯拿出她的校服,“說了多少次,晚上睡覺不要蒙著頭,很危險的。要是覺得冷就不要開窗戶啊。”
“窗戶?”
吳欣彤表情呆呆的,方雅雯忍不住笑出聲,“睡傻啦?昨天晚上給你關得好好的,早上一進來,窗戶開著,冷風直吹。”
“不是我開的。”吳欣桐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著急地說:“昨天晚上那個阿姨又來了。是她開的。”
方雅雯抱起她,給她換衣服,“是嗎?那阿姨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她瞪我,可嚇人了。”
“知道她為什麼瞪你?阿姨是來提醒你睡覺別矇住腦袋。”方雅雯根本沒把女兒說的話當真,給她穿好衣服後,催促她去洗漱。
小孩子思考不了太多,加上大人的不在意,不禁讓吳欣桐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夢。
白天去學校見到同學,她徹底把晚上的恐懼拋到腦後,還在下課的時候將“噩夢”講給她的兩個好朋友聽。這兩個小夥伴一個是她的同桌,一個是前桌。他們也是拯救小動物隊的成員,三個人甚至還住在一個小區。
吳欣桐說完自己的“噩夢”後,其他兩個人一臉驚訝,異口同聲地說他們也夢到了。
聽他們這麼一說,吳欣桐眼睛都亮了,覺得他們真有“默契”,“真的嗎?”
“是。”她同桌說:“不過我只上個禮拜五夢見了一次。”
“我也是,我也是。”前桌小女生不解地看向吳欣桐,“可你為什麼夢見了三次?她不會纏上你了吧?我聽我姐姐說她們中學有一個女生被鬼纏上,那個鬼後來跑進他們家,把他們一家人全殺了。”
同桌小男生扶了扶自己的小眼鏡,老成地否定道:“這世界上哪有鬼,要相信科學。”
“有鬼我也不怕。”吳欣臉仰著小臉,驕傲地說:“有我爸爸在。他可厲害了,他之前健身都舉那種很重很重的槓鈴,我和我媽媽兩個人都抬不動。他的胳膊特別粗,一拳就能打飛女鬼。”
“我爸爸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