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看著手中的令牌,不可置信地問道“雲姐姐,這令牌真的是你掉落的那枚嗎?”
言云從錦言手中拿過令牌,翻個面指著令牌最上面繩結處,“你看這線結上有一絲墨漬,在洛城時,我將它收在書桌旁的小匣子裡,來青州前我將它拿出來,不慎染了硯臺上的墨。這就是我那塊,沒有錯。”
錦言環顧四周,脫口而出“難道有人趁夜將令牌放在你屋前?”
想到此,倆人都嚇得一激靈,若真如此,可見那人身手有多高深。筱山別院除了家丁護院,還有老侯爺撥過來的護衛,那人能避開這些耳目,而且還知道言云住的屋子。
“你們昨晚沒聽到一絲響動?”錦言看向芸香,問道
芸香搖搖頭,言云咬著唇,緊皺著眉頭。
令牌明明隨河水流走,但短短一日間,它就出現在小院之中。暗中之人是想用這塊莫名迴歸的令牌告訴她們,她們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知道她們的一舉一動?
“我們今日上街,去那天元客棧。”錦言伸手握住言云的手,堅定地語氣讓言云莫名地安心。
“姑娘可使不得,萬一出個岔子,老爺夫人都要擔心的。”一旁的素衣急忙阻攔道。
“既然他都尋到院子裡,我們若是被動等著,還不如走出去探一探。”錦言堅決說道,言云點頭同意。
晨光撥開淡淡白雲,潑灑在青州城上方,青水江畔的清風樓最高處,迎著朝陽站立著一位男子,柔和的晨光勾勒出他健碩的身影,清風拂過耳旁,掠起幾絲烏髮。
他伸開雙手,掌心向著徐徐升起的太陽,好似想從光芒中汲取力量。
淡藍色的眼眸在晨光下如璀璨稀有的寶石般,耶律祈收回雙手,叉到腰間。
今日有海船靠岸,那上面有最後一批從大寮秘運來的火藥,這是他為毅王精心準備的大禮,只等皇宮貴妃生辰宴席之時,蟄伏這麼久他終於等到這一刻,等天下大定,他不僅要這榮耀無比的江山,更要將心中惦念之人收入囊中。
原本他可以不來青州,畢竟這還是大乾的天下,但那日他在城門口看到姜家的馬車,風吹起簾子,他心中的姑娘在馬車內巧笑倩兮,那抹笑容常常出現在他的夢中。
他遠遠地跟在她們身後,不疾不徐,從未有過的鬆弛。
在白雲鎮橋西,他看到她掉落了他的令牌,他在河的下游撿起了它。當時有個念頭在他腦中竄出來,她貼身帶著自己送的令牌,可見她心中是惦念著自己的。
如果她願意,他想將她帶離這紛紛擾擾的局面,天下那麼大,他們找個清淨的容身之所總是可以的,在那一小方世界中他們相偕度日過一輩子,也是極好的。
但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世間萬物都有先來後到,萬事都有輕重緩急,他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心。
到了青州,他輕而易舉地就探得她住的院子,趁著月黑風高,他躲開了護衛,將令牌放到她屋子門口。
她的屋內亮起燭光,門從裡面開啟,她的貼身丫鬟走出來,看到地上的令牌,拿起進屋。不一會兒聽到她略帶驚恐的叫了一聲,他壓住嘴角旁的笑意,飛身離開。
當他敲開清風樓掌櫃的門,掌櫃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不敢相信平日不苟言笑的貴人嘴角處洋溢著比朝霞還溫暖還耀眼的笑容。
耶律祈站在清風樓最高處,目睹晨光撕破天際,躍出天際時,遠處海面上隱約能見到帆船的身影,朝碼頭緩慢駛來。
他感覺到全身血液湧動著,猶如萬馬奔騰的草原,他聽到胸腔處心臟強烈跳動的聲音,他伸出手掌,然後緊緊握住,這應該就是君臨天下的滋味吧。
清風樓掌櫃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主子,您先吃點東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