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泉法師?若有機會,哀家也想見見。”
“虛泉法師在益州六度禪院。”承寬自然地接著話題。
趁著這個間隙,若蘭給承寬和孟長亭都奉上茶水,然後退到一側。
顧凝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孟長亭“哀家差點忘記了,孟大人之前辦案時也去過益州,不知孟大人是否知道虛泉法師?可否去過六度禪院?”
孟長亭腦中盤旋著陳太醫離世前與他說的話,「六度禪院」四個字猶如一把鑰匙,幫孟長亭開啟了一扇小門,門內的世界是全新未知,卻是他好奇的,他在門外猶豫不決不敢抬腳,孟長亭的手心微微出了汗。
他抬頭看了看太后,再側身看了看身旁的承寬,不會的,怎麼會呢,這世上哪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回稟太后,微臣去過益州,但因辦案匆忙。微臣並未去過六度禪院,也並不知虛泉法師,請太后恕罪。”
顧凝月嘴角微微一揚,“如此甚好,等日後得了機會,孟大人可以陪哀家去一趟益州,一同去那六度禪院走走,聽聽虛泉法師講經,說不定能獲益匪淺。”
“臣,遵旨。”孟長亭拱手道。
“已經許久未像今晚這般,有你們陪著哀家閒話家常,趁這會兒哀家有興致,你們就耐心聽哀家嘮叨幾句。
前陣子,哀家閒來無事,若蘭給我找了些話本子看。其中有一段讓哀家看得心如刀割,說的是有一個富甲一方的老爺外出做生意,夫人在家待產,有心人覬覦富商家產,買通穩婆在夫人生產之際,將自己的孩兒與那夫人的孩兒調換。
可憐那位不知情的夫人辛辛苦苦將別人的兒子當成自己的骨肉,悉心教導將他養大成人。
待兒子成人後,老爺將家裡全部的生意經營都交給了兒子。一開始兒子很用心經營,但日子久了後,在生意場上結識了一些秉性不佳的友商,慢慢地自家的生意開始沒落,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再大的家業也會有撐不住的一天。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弄人,有一天,老爺和夫人在自家分會鋪子裡,遇到了一位能幹的跑堂夥計,長得與年輕時的老爺無二模樣,夫人細細一查才知道當年掉包的真相。
可現如今,家裡所有的產業都在養子手中,而且整個生意都搖搖欲墜,老夫妻倆人抱頭痛哭,不知該不該與親生骨肉相認,相認後又如何讓他認祖歸宗。
那話本子寫到這裡就戛然而止,讓哀家看得真真撓心。
孟大人,若按你在大理寺這麼多年辦案的經驗,老爺和夫人是不是應該將他們親生骨血帶回家,那養大成人繼承家業的養子是不是該將原就不該屬於他的生意經營都悉數歸還?”
孟長亭的嘴唇微微翕合,卻發不出半個聲音,太后看的話本子與他腦中的思緒虛虛實實重疊在一起,為官多年能不動聲色的他,此刻也控制不住臉上的細微表情。
他吞嚥下口水,“微臣只知大乾是蕭家的天下,是國之根本。”
顧凝月將孟長亭臉上細碎的變化收入眼底,很多東西不用多言她心中已經明瞭。
“孟大人,你要牢記今晚你對哀家說過的話。”
等彎月掛上空中,顧凝月再一次戴上斗篷帽子,一如她來時的樣子,藉著月光離去。
屋內,孟長亭看向承寬的眼中,含著複雜的眼神,他還是不太敢將承寬與太后聯絡在一起。承寬坦然地對上孟長亭,“孟大人,你為何如此看著承寬?”
“剛剛,太后說的,真的與你有關?”孟長亭壓低聲音問道
“承寬不清楚大人要問什麼。剛剛承寬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父親教會我念起不隨的道理,這四個字也會伴隨我一生。請大人勿要多想。”
“可若真如太后所言,我勢必要讓大乾還回到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