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姑姑開啟藥盒,裡面還剩下最後一粒藥丸,自從太后娘娘連續服用了五粒藥丸,晚上睡眠踏實很多,第二日起床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般,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永福宮內,宮女們已經掌起蠟燭。
柔和的燭光下,若蘭將太后的髮髻拆散,花白的頭髮披散下來,若蘭拿著檀木梳一絲不苟地將髮絲根根梳通。
“若蘭,哀家這幾晚總是一夜無夢,倒是有些懷念起從前來。”太后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語音更是從沒有過的柔和。
“太后娘娘,承寬公子留下的藥丸還剩最後一粒,今晚奴婢再將它化開給太后服下。”若蘭放下梳子,用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力道適中讓太后感到很適宜,她閉上眼睛。
“哀家希望他們能早點回洛城,以免哀家心中老是掛念著。”這話從太后唇角處輕輕溢位,若蘭姑姑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凝月睜開眼睛,微微一抬手,若蘭立刻停了手下的動作。
“若蘭,你去將藥碗拿來,今晚這粒藥丸我自己來化開。”顧凝月吩咐道。
若蘭遵命,轉身去將藥盤端了過來。
顧凝月拿起藥盒中的最後一粒藥丸,笑著說“這藥丸還挺重的。”
若蘭聽著有些不解,藥丸雖然大,但好像也不重,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看著太后將藥丸放在白瓷碗中,她遞上了剛煮開的茶壺。
太后將茶壺中的熱水衝入碗中,她拿起一旁的小勺子輕輕攪動,藥丸的表層遇到熱水漸漸化開,原本清澈的水漸漸變成棕色,突然勺子好似遇到了一個硬物,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凝月感到不對,用勺子將那硬物撈起,浮出湯藥的那一刻,她看得分明是一塊小巧的玉石,上面還沾著一些棕色的藥沫子。
“若蘭,快去端盆清水來,快~快~”顧凝月將那小玉石捏在指間,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一盆清水放在桌面上,顧凝月將手中的那枚小玉鎖放到清水中,手指不停地揉搓著。
那小玉鎖脫水而出時,能看到它的全貌,雕刻的匠人必定是位巧手,小小的平安玉鎖上刻著如意雲紋。
“快,掌燈,若蘭。”焦灼的聲音讓殿內的女侍都有些驚訝,一向冷靜的太后這是怎麼了。
若蘭將最大的燭臺放到太后桌上,然後招呼著那些女侍去了外間。
顧凝月將玉鎖舉到燭臺前,燭光透過白玉,隱隱約約她看見了什麼,就這瞬間,她的眼前好似冒出無數金星,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用手矇住眼睛,滾燙的淚順著她的掌心滑落到小臂上,每一處面板好似被灼傷般刺疼,那疼痛隨著面板鑽入體內,透過脈絡湧向她的胸口,那不間斷跳躍著的心頭好似被用力擰住,疼得她無法壓制住痛苦的呻吟聲溢位用力咬住的唇邊。
若蘭放下隔開內外室的捲簾,獨自站在簾下守著,裡面傳來那嗚咽聲,是她聽過最痛徹心扉的聲音。她在外聽著不由揪住自己前胸的衣襟,好似只有這樣,才能幫太后分擔一些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沙啞地傳來一聲“若蘭。”
若蘭連忙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太后娘娘紅腫的眼睛昭示著一切。顧凝月見若蘭走了進來,朝她伸出手,若蘭快步走到太后娘娘面前,顧凝月將臉埋在若蘭的胸前。
“若蘭,我好痛啊。蒼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好痛啊。”顧凝月壓低著嗓音,渾身的氣力好似被抽乾了般。
“太后娘娘,奴婢在。”若蘭輕輕拍著太后單薄的後背,胸口傳來滾燙的溼熱。
燭臺上的蠟燭像是被人抽走了生命力一般,不斷地流出淚滴來,原本高大明亮的燭火也彷彿是被這眼淚澆滅了,漸漸變得幽暗下來。若蘭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