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月睜開一條眼縫,冷冷道,
“他既然將那如意雲紋帶來給我,說明他肯定知道了些什麼。
還有哀家的好兄長,他現在應該也知道舒王的情況,說不準他現在正找人去尋陳家舊人,是時候放點訊息給我那好哥哥,哀家做個順水人情,推他一把。
果然,這世間就是風水輪流轉,之前是哀家一個人,尋尋覓覓卻不得結果。現在哀家不著急,他們都會替哀家來找出真相,只有找到真相,顧家的榮耀才有可能延續。”
若蘭屈膝蹲下“奴婢這就去皇后娘娘宮裡走一趟。”
顧凝月微微揮揮手,“嗯,你去庫房找支千年老參,替哀家看看我那可憐的侄女。”
仰光殿內,錢內侍彎著腰與建平帝說了幾句話。
“看起來,我這位兒子已經急不可耐了,他比我狠,竟然讓他皇兄落得如此下場。”建平帝揉戳著眉心。
“陛下,那舒王怎麼辦?”錢內侍的語氣平淡如水
“這次應該給孟長亭之子孟清臣記上一功,若沒有他那藥丸,估計舒王的命都要沒了。對了,你去宣孟長亭,朕有些話要問他。”
此刻的孟長亭正分身乏術中,他同時收到了顧仲書顧大人和趙太尉的請柬。兩封請柬放在他的案臺之上,他正想著要如何婉拒。
宮內來了人宣他覲見,他立刻遣人將兩封請柬原路送回,陛下召見可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孟長亭跟著宮人走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仰光殿前。
錢內侍已經在殿前廊下等候著,遠遠見到孟長亭小步迎上去。
孟長亭對著錢內侍恭恭敬敬行了禮,探問道“錢公公,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錢內侍的眼角笑成了一朵菊花,恭敬道“奴婢可要給孟大人道喜了,古話說虎父無犬子,孟小將軍可是立了大功,您快進殿,可有大好事再等著孟大人呢。”
孟長亭一聽是關於自己兒子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北境邊城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但細節上肯定是天家知道的更多,雖然丁大將軍已經趕去邊城,但他心中還是隱隱不安。
錢內侍推開厚重的殿門,孟長亭轉身看了一眼身後明媚的陽光,明明春末初夏時分,陛下卻像不喜這日光般,仰光殿內不僅門窗緊閉,還掛著厚重的窗幔。
他深吸一口氣,抬腿跨進仰光殿內。錢內侍帶著他往裡走去,孟長亭邊走邊適應著殿內的光線。
錢內侍帶著繞過前殿的帷幔,往後殿走去,孟長亭雖然心存疑惑,但只能低頭跟著一路往前。
後殿內,光線愈加昏暗了,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薰香味道,讓孟長亭有些嗆喉嚨,但他緊緊捏住拳頭,吞嚥了口水忍住。
錢內侍停了下來,一拍手,從旁側走出來兩位宮女燃起了燭燈,室內一下明亮了起來。孟長亭卻不敢抬頭,雙手垂立在身側,微微低著頭。
“陛下,孟大人到了。”錢內侍低沉的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孟長亭有眼力見地跪下,朗朗道“微臣孟長亭叩見陛下,陛下龍體萬安。”
“咳~咳~,愛卿請起,賜座。”粗啞的聲音從正上方傳來。
“謝陛下。”孟長亭在錢內侍的示意下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
“愛卿,應該聽說北境邊城發生的事情,關於舒王中毒一案,朕想聽聽愛卿的意思。”建平帝斜躺在榻上,嗓眼裡好似堵著一口痰,聲音中帶著絲絲破竹音,讓旁人聽了恨不得幫他清一清嗓子。
“陛下,舒王勇猛將大寮大皇子斬於馬下,滅了大寮的威風,邊城將士為此士氣高漲。但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舒王卻奇異中毒,的確讓人生疑。雖然微臣不在邊城,探不到實情,可以多年斷案經驗,舒王身旁肯定有奸細,可能是舒王最信任之人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