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的天空高遠而湛藍,彷彿一塊無盡的藍寶石。一群鴿子在空中盤旋,陽光照耀下,它們的翅膀閃爍著光芒。
風吹過,山林簌簌作響,鴿子似乎感受到了氣流的變化,它們巧妙地順著風勢轉了一個大大的彎,然後繼續向著遠方飛去。
長樂站在半山腰處的松樹下,一手遮在眉上,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緊盯著那群越飛越遠的鳥群。
在他身後的石亭中,沈景玄倚靠在亭柱上,手中拿著一卷書。他的眼神專注於書頁之間,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臉上剛毅卻不失柔和的線條。一身暗墨色的冰裂竹葉紋錦袍,腰間繫著靛藍色祥雲紋寬腰帶,掛了一個同色的雲錦香囊。
長樂眼中的公子,自然是加了濾鏡,公子如玉,世上無二。
沈景玄手上攤開的書頁中,夾了張小紙條“厚抵寮,祈反水。”
這是浮白傳來的訊息,看起來趙子厚的商船已經抵達大僚的碼頭。
耶律祈是大寮皇帝耶律隆的第九子,他的出生本應給他帶來無盡的榮耀和寵愛。然而,命運卻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他的母親是被父親南征時擄來的大乾女子,沒有任何名分地位。她生下耶律祈後,無法承受後宮的苛責,在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耶律祈親眼所見自己的母親鬱鬱而終。
那晚,才五歲的他,心頭上印刻下母親臨死前那雙哀怨的眼睛,他不讓自己滴下哪怕是一滴眼淚。
母親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耶律祈突然長大了,他知道唯有自己才能將落入深淵的耶律祈救出深淵,只有自己才能幫助耶律祈翻過一座又一座高山。
一個外族侍女生下的皇子,不僅不受父親的待見,在耶律皇宮也是個異類般的存在。他雖然是個皇子,但日子過得比宮人都不如。
耶律祈並非普通之人,皇宮內的艱難歲月讓他早早明白瞭如何隱藏自己的光芒,保持低調。他知道,只有韜光養晦,才能在這充滿權力鬥爭的宮廷中生存下來。
終於,耶律祈得到了一個機會,主動請求前往邊境鎮守。離開大寮皇宮,他來到了與大乾接壤的邊境地區。這裡,他遇到了顧家。
顧家在掌管大僚邊境商榷時,顧仲書敏銳地察覺到耶律祈的不同。
與聰明人打交道總是輕鬆愉快的,因為彼此能夠理解對方的意圖。
在窺得顧仲書那無邊無際的野心後,耶律祈深知,與顧家合作將是他實現抱負的關鍵一步。他開始積極與顧家合作,共同謀劃著未來的藍圖。
顧仲書慢慢老去,耶律祈漸漸年盛,透過探子的密報,耶律祈知道大乾皇帝對顧家起了堤防之意,於是耶律祈喬裝打扮,冒死潛入洛城。
他身上原本就有一半的大乾血統,喬裝後與大乾人無異。趙家雖是新貴,卻更咄咄逼人,他心中厭惡趙家的貪婪,但為了他心底長出的那粒種子,他能忍下心中不滿。
在他多年的經營下,終於,顧家和趙家都要以北境一戰作為奪嫡之爭。
耶律祈站在高高的看臺上,看著自己一手導演的好戲快要開始了,他有些迫不及待。
景玄將小紙條細細撕碎,放在掌心之中,山野的風吹過,碎紙末飄揚在空中。
“公子,我們來益州這些時日,你日日上山到六度禪院焚香抄經,就不擔心國子監祭酒問責?”
“今兒一早得了忠叔帶來的口信,前些日子姜夫人帶著錦言姑娘回青州了,算著日子應該已經到了,老侯爺還叮囑若是得空,讓你去青州看看她們。”
“昨兒我去學堂那裡看過了,修繕工程進度太慢了,按照這樣,半年都完不了工。公子,今年中秋之前,我們一定要趕回洛城啊。”
“停~停~,長樂,這次出來,你真的比忠叔還嘮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