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寬轉身向門口那道麗影走過去,低聲笑著說“這麼冷的天,你不好好待在家裡,為何跑出來?”
“昨日我聽娘說,乳香沒藥浸泡油沒了,今日素衣在架子上找到了一瓶,還是在青州的時候就泡上的,算算時日,現在用剛剛好。所以我就給送過來了。”
錦言指了指身後跟著的素衣,只見她手中捧著一個不小的瓷瓶。
掌櫃見狀,連忙迎上去,接過素衣手中的瓷瓶,笑著道:“錦言姑娘,您這是做什麼呢?這種粗活讓下人去幹就好了啊,要是讓老爺知道您親自跑一趟,肯定又要責罵我了。”
“無妨,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日日待在家中,下了雪還不能出去玩,我都要被悶壞了。”少女清脆悅耳,如同黃鶯出谷一般動聽。
“別站在風口。來,裡面暖和些。”承寬拉著錦言往裡走。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錦言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關懷。
掌櫃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瓷瓶收好,然後滿臉歉意地向若蘭她們招呼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讓您久等了,實在是抱歉!不知道您還需要看看其他的東西嗎?”
顧凝月微微地搖搖頭。若蘭見狀,便對掌櫃說道:“這次真不湊巧,沒見著當家娘子在,那我們就先回了。”說完,她攙扶著顧凝月緩緩地向外走去。
當她們路過錦言身旁時,顧凝月看了一眼這個小姑娘。今天所遇到的少年和這位姑娘,都給她一種特別的感覺,讓她感到十分投緣。
錦言對上顧凝月的目光,毫不膽怯,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宛如冬日裡枝頭綻放的梅花一般嬌豔動人。
掌櫃將她們送上馬車,車廂雖小,角落裡放置著一個小巧的炭盆,裡面燃燒著紅彤彤的炭火,使得整個車廂都被溫暖所包圍。
她伸手靈活地解開斗篷上的繫帶,若蘭接過斗篷放在一旁,又及時為她奉上熱茶。
顧太后接過茶杯,輕抿一口,感受著茶香在口中散開,喉嚨間頓時感到一陣清爽和潤澤。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彷彿在思考什麼事情。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開口道,“派人打探一下,剛剛那掌櫃說的當家大娘子。還有剛剛那位公子也順帶查清楚。”
“遵命。”若蘭半跪著,接過太后手中的茶盞。
顧凝月支出一條手臂撐在一旁案几上,微微地閉上眼睛,把頭輕輕地靠在手腕上面,享受這一刻的寧靜與放鬆。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發出的軲轆聲不斷傳來,就像是時間長河中的漣漪,一圈圈地盪漾開來。這聲音帶著顧凝月的思緒,回到了過去的歲月裡。
那時的她,年輕美麗,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那是她最為神采飛揚的時刻。
顧凝月尚在閨閣之中,就擅長丹青。書案上堆滿了她的畫作,每幅上面都是她畫的如意雲紋,貼身丫鬟拂冬雖然不解姑娘為何一張張地畫同樣的圖案,但依舊孜孜不倦地為姑娘磨墨。
直到有一天,她終於畫出一張自己最滿意的雲紋圖案。
拂冬見姑娘心情好,忍不住問道“姑娘,你畫這麼多一模一樣的,是要用來幹嗎?”
凝月眉梢一挑,想起在侯府的際遇。
那年冬天,一場大雪過後,安遠侯府梅花盛放,顧家收到侯府賞梅請帖,母親要帶著她一同前去。
在侯府的梅園,一片絢爛的花海映入眼簾。在人群之中,她又看到了那個清逸出塵的少年。即使他靜靜地站在太子身後,她的目光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他的存在彷彿一道明亮的光芒,吸引著她的全部注意力。
宴席時,各家女眷都在內院。各家姑娘也都精心打扮過了,真是一個比一個精緻。
顧凝月自小便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又有個嚴苛的母親拘著,幾乎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