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的雲特別厚,只有風吹開卷雲,月華才從雲層間灑落下來,藉著些許月色才能看清夜色中的模樣。
清水江上,停著一艘華美的船舫。肅離和景玄躲在江畔一棵大樹上,幸虧春季枝繁葉茂剛好讓他倆安全地藏匿其中。
他們跟著元徵一路至此,元徵獨自一人上了船,與他同行的趙荃卻被攔在岸邊,趙荃臉上陰晴不定,只能拿下人出氣,狠狠踢了身旁的小廝一腳,低聲咒罵一句,摔了衣袖離去。
停靠著的大船,二層樓上花燈璀璨倒映在江面之上,船欄精雕細琢,輕靈的歌聲從船艙傳出,舫內的燈火通明,印出幾個窈窕人影,讓岸上之人遐想聯翩。
有人從船舫內走出來,倚著船欄,微微抬頭望著天上從雲縫中鑽出來的明月,藉著這絲光亮,肅離和景玄看清楚這男子正是那元徵。
“元公子,您怎麼獨自出來了,是奴家伺候得不好嗎?”一聲軟語,船舫內一位打扮清麗的歌女抱著琵琶走了出來。
元徵看著那女子走近身旁,伸手探上她的脖頸處,微微一使力,那歌女登時面露痛苦之色,發不出一絲聲來,只能用哀求的眼色默默看著元徵。
“我再等一炷香的時間,若你家主子還不出現,你告訴他,以後任何事情都免談。”千年寒冰似的聲音,讓那歌女不寒而慄。
元徵鬆開手,“趕緊滾回去,將船舫內收拾乾淨,不要將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汙了我的眼。”
說完轉身看著船前方黑暗的江面,雙手背在身後,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般的平靜從容。
那歌女抱著琵琶快步走進船舫,不一會兒船舫的窗戶全部開啟,江風從舫內貫穿吹過,隱約飄來靡靡異香。
肅離和景玄互望一眼,抿嘴一笑,這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不堪一提。
沒多久五六位花枝招展的歌姬紛紛走下船弦,心驚膽顫地望著身後船舫二樓站著的那抹黑影,她們上了馬車。
馬車聲聲帶走了喧鬧,留下一片清寂。
站在船頭的元徵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對約他見面之人更生幾分厭惡。
時間慢慢過去,元徵正要離去,江畔處又來了一輛小小的馬車,從馬車上走下一位披著黑色大氅的人,大氅的帽子將臉兜得嚴嚴實實。
肅離和景玄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估計個大約的身量。
那人上了船,上了二樓後徑直走進船舫,隨從迅速將剛剛開著的窗戶關上,船舫內的燭火暗了許多。
一切停當,一名黑衣隨從走到元徵身側,不知說了些什麼,元徵才跟著那人走進船舫內。
“你覺得那人是誰?”肅離輕聲問道
“趙荃做伴而來,多半是趙家之人,但看那身量和步履,應當是個年輕之人。”景玄扯下身旁的一片樹葉。
“我看那隨從的模樣,都是訓練有素之人,恐怕今夜來見元徵之人,身份非同小可。”
“先等著看看?”景玄試探著
“剛剛隨他上船的共有六名隨從,還不算暗處藏著的。若要上那船舫,好似有點難度。”
船弦上飛身躍下兩位隨從,對那馬車的車伕吩咐道“去將主子的霜華釀取來。”,車伕得了令,馬車緩緩離去。
起了風,雲捲了月,趁著暗夜肅離和景玄翻飛下樹。
馬車的車軲轆壓到了一塊不小的石子,顛簸了一下。車伕篤悠悠地繼續往前駛去。
取回霜華釀,車伕將馬車穩穩地停在船舷旁,隨從見馬車回來,走上岸,將那兩罈美酒搬上船去。
倆人捧著酒罈正要走上二樓扶梯,一名守衛攔住他們,低聲喝道“不長眼的東西,此時誰敢去擾了王爺的大事,先把酒罈放那船尾處,你們先且候著。”
倆人連忙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