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轉身看著承寬漲紅的臉,知道剛剛消耗了他很多的氣力。
她走到揹簍旁,拿起所剩不多的水囊遞了過去,承寬接過喝了一小口。
“承寬哥哥,我幫你的腳踝也上些藥。天色不早,我們得趕緊下山才好。”
賈承寬剛剛褪下的臉上又爬上另一種紅意,若仔細看,眼中還有絲慌亂,他擺擺手說“我自己來就行。”
錦言拿過剩下的車前草,在他身旁細細搗碎,承寬拿起敷在自己的腳踝處。
南星撥動最後燃盡的一些火星子,確認那染血的布條全部變成灰燼。站起身拍了拍手,看向另外三位。
“姑娘,就剩下我們倆是好的,他們倆一個傷著腳,一個傷著手,我們能順利下山嗎?”南星有些擔憂。
浮白站起身來,“你們倆先扶著賈公子下山去,我今晚在這裡留宿一晩。”
錦言看著這空無一人的寺廟,搖了搖頭“不行,現在這時節,晚上會很冷,你不能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下山。只要下了山,一切就好了。”
賈承寬也朝浮白點頭示意,浮白不再堅持,咬牙其實扶起賈承寬,他畢竟人高馬大,右臂雖然有傷,但扶一把賈承寬對他來說還是綽綽有餘。
南星揹著揹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錦言,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下行。
下山之路異常艱險,但浮白頗有經驗,沿途砍了幾根長短適宜的木棍,有了木棍的支撐,讓下山的過程變得稍微容易一些。
天快黑下來時,已經能看到山腳處停著的馬車,四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疲憊中帶著一絲解脫。
賈承寬看了一眼身旁的浮白,“錦言,我們得趕緊回醫館,他好像高熱了。”
錦言連忙探頭過來看,果然浮白的臉上已經浮起一層不正常的紅暈,眼神有些迷離渙散。
南星連忙上前扶住浮白“你這人,真夠逞強,怎麼自己發熱了也不吭一聲。”
四人總算來到馬車前,南星和錦言合力將浮白扶上馬車,賈承寬坐在車前,一揮鞭馬車往前跑去。不大的車廂內,浮白猶如卸下重擔,終於抵擋不住身體的虛弱,陷入了昏迷。
馬車穩當地停在青州城外姜家藥宅前,守衛見到熟悉的馬車,立刻吩咐小廝快速進入內院通報。
賈承寬單腳跳下馬車,車簾掀開,南星扶著錦言走下馬車,浮白依舊昏迷中。
程梅見和王晚急忙從內院趕出,見到兩個孩子滿身風塵,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稍稍落地。儘管擔憂尚未完全消散,但至少人已經安全歸來,這已經足夠讓她們感到寬慰。
原來,這日承寬是要上山去採些草藥,剛好程梅見帶著錦言前來,錦言想跟著承寬一起上山採藥,
出於安全考慮,程梅見和王晚都不同意。
不知錦言說了什麼,承寬竟瞞著母親偷偷帶錦言上山去。
直到天色已晚,仍未見他們歸來,這讓程梅見和王晚憂心忡忡,生怕發生什麼不測。
程梅見正想著該如何訓訓這個膽子很大的女兒,但見著承寬瘸著腿,心中那份嚴厲的話語瞬間化為烏有。她知道,此刻的責備只會增加承寬內心的愧疚之感。
錦言上前拉住程梅見的袖子,輕聲道“娘,別生氣,我這不好好地回來了嗎?”
王晚也發現兒子的腳脖子腫了起來,眼神中帶著詢問似地看向承寬。
“娘,我們先進去再細說。”承寬生怕母親要問些什麼,搶先說道。
“姑娘。。。”南星囁嚅著,手指著馬車,像是提醒道。
錦言低聲和母親說道,
“孃親,我們今天在山上還遇到了景玄哥哥身旁的浮白,他受傷了,還在馬車裡躺著,要不先讓小廝將他抬進去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