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贊打破了沉默,“說起來也奇怪,錦言是如何識得孟長亭此人?”
錦言搖搖頭,她上輩子只是聽景玄提過,重新醒來後,上一世的記憶是混沌的,割裂般,有些片段會在某些時刻零星閃過,卻怎麼也湊不完整。那晚的夢境,卻讓她身臨其境般回到另一個世界。
見錦言不出聲,王贊繼續道,“阿晚前幾日去了孟府為孟夫人出診,就是錦言夢中提到的大理寺卿孟長亭府上。我們也發現了一些蹊蹺,孟府中有人在孟夫人的藥罐中動了手腳。若是這麼串聯起來,也沒法說這只是巧合而已,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聽外祖說完話,承寬走到錦言旁側坐下,不待她反應,捏起她的手腕仔細探脈,三隻指腹搭上寸關尺,一呼一吸間傳來的脈象均從容有節,緩和有力。
“平脈。”承寬輕輕吐出兩個字,王贊和王晚同時舒出一口氣。
“那無妨,錦言的脈象是好的。”王晚向梅見夫婦解釋道。
王贊接著說,“記得在餘杭時,錦言的脈象的確比較怪異,看起來這麼多年的調理沒白費,也算是個好事。”
“伯父,當年怎麼沒聽您提過?怎麼個怪異法?”姜知訓想問個清楚。
“當年錦言才十歲左右吧?但從脈象上看比她的年紀要大上許多歲,如此與年齡不符的脈象,我們只在垂暮老人身上探過,當時不與你們說明白,就是擔心你們為此發愁。”
賈承寬聽到祖父這麼說,連忙補充道“當時錦言妹妹不是一直夢魘不斷,或許是因此擾了情志,所以萬一錦言夢魘,要及時診脈看看身體如何,剛剛妹妹的脈象非常好,姨夫姨母請放心。”
姜知訓和程梅見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震驚無比,雖然從承寬的話中得了寬慰,但也後怕無比。
王贊開口道,“承寬,你去趟侯府。解鈴還須繫鈴人,錦言那句話,還得由老侯爺來解開。”
姜知訓也站起身來,“王伯父,那我們先告辭,若侯爺處有訊息可以派人來知會一聲,我們馬上就能趕來。”
承寬趕到侯府門口時,侯府大門處停著輛馬車正在等人的模樣,承寬繞過馬車跨上臺階,剛想讓下人幫忙通傳一聲,大門從內開啟,清脆婉轉的少女聲音從內傳來,承寬連忙退後兩步避讓到一側。
“言云妹妹,不用送了,馬車就停在門口,涼月跟著就行了。你趕緊回去吧。”這清甜軟糯的聲音好似在哪裡聽過,但因著男女有別,承寬背過身去,雙手負在背後。
另一個溫婉清脆的聲音響起“清歡姐姐,都到門口了,也不差這兩步。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回去和伯母說,我過幾日就去探望她。”
“言云,多謝你,若不是你,我母親她。。。”軟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哭腔就在背後響起。
承寬閉上眼睛,像是這樣做,別人就看不見他似的。
“咦,這位不是賈公子嗎?”那原本溫婉清脆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俏皮,承寬無奈轉身
對著兩位姑娘拱手一禮“兩位姑娘好,我今日有事來找忠叔。”
孟清歡從沒想過今日會遇到賈承寬,連忙拿起帕子遮住自己的嘴鼻處,強壓下心頭驚慌,側身屈膝行禮,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見過賈公子,多謝賈公子母親出手相救。這才沒過幾日,我母親按郎中娘子教的那法子,身子已經輕鬆了許多。”
承寬的音色清冷而疏離“孟姑娘不必客氣,這原本就是醫者之道。”
沈言云看著孟清歡因緊張而漲紅的臉,連忙打了個圓場“清歡,我先送你上馬車吧。”
說完扶住清歡略有些發抖的身子,將她送上馬車,清歡坐在馬車中,掀開紗簾,看向站立在簷下那少年,即便在冷冬,他依舊那麼耀眼,如同要灼傷她的眼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