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沉靜,只聽得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和遠處隱隱的人聲。
沈辭安望向王贊,眸中堆滿欲言又止的情緒,似乎有許多話積壓已久,正尋找著合適的時機開口。
“侯爺,您想知道的,今日老朽便一一道來。”
桌上的茶壺中散發出陣陣清香,熱氣緩緩上升,縈繞在沈辭安與王贊之間,彷彿連空氣都變得沉靜而凝重。
沈辭安輕抿了一口茶,眼神中透露出期待與慎重,終於,他開口打破了沉默:“王兄,關於當年東宮之中賢貴妃小產,我一直心存疑惑。今日能否將你知道的一切,告知於我?”
王贊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悠遠,彷彿透過時光的帷幕,回到了那段塵封的歲月。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滄桑:“侯爺,那是一段複雜而又隱秘的過往。”
“程國公對我的提攜,我至今銘記在心。”
“先帝對賢貴妃的確非同尋常,暗地裡為賢貴妃做了很多。賢貴妃在東宮時,就有中毒之兆。若不是當時,他讓賢貴妃離開東宮去東臨山,恐怕貴婦的身子骨熬不過兩年。”
“東臨山雖然清冷,但靈氣四溢,適合養心。無妄庵的八年,正是先帝將賢貴妃身子調理好的八年。”
“顧家一心想要當時的太子妃誕下嫡長子,但腹內胎兒也由不得誰。”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帝王之術,乃制衡之法。”
王讚一句句的話,飄散在秋日涼意的空氣中,沈辭安的心一點點沉落下去,果然這世間並無真正的對錯,不同的只是立場而已。
若容舟還在,今日聽得王讚的話,不知他會如何做想。
躺在皇陵之中的先帝和賢貴妃,又會怎麼來說道自己的一生。
窗外的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沈辭安沉默良久,似乎在那雲捲雲舒間尋找著過往的答案。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感慨:“世事如棋,每個人都不過是局中一枚棋子。”
王贊點頭,目光深遠:“不錯,帝王之愛,沉重而複雜。他的抉擇,何嘗不是一種無奈。而我們這些局外人,所能做的,就是盡力護住自己所珍視之人。”
在院子的另一邊,王晚將這來龍去脈又細細與程梅見說了一遍,當聽到因山賊血洗村莊而參了慕王治下不嚴,程梅見微微皺起眉,心中隱約覺得蹊蹺。
“晚娘,你們在梅州時,慕王封地的百姓日子過得如何?”程梅見情不自禁地問道
王晚想了想,“其實我們在梅州住的幾年,日子雖不寬裕,但民風治安都挺好。就那次,也不知哪來的山賊連夜屠村,東嶽山下連著的三四個村莊無一倖免,鬧得人心惶惶。”
“那山賊有被官府圍剿嗎?”
“梅州官府太小,沒有兵只有捱打的份。後來是慕王府派兵搜山,斬殺了山賊頭目,樹倒猢猻散。這場風波才平息下去,梅州的百姓對慕王很是感激。”
程梅見眉頭微蹙,感慨道,“慕王保護自己封地上的百姓,也是他的義務。”
王晚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確實,慕王不僅派兵平亂,事後還重建被毀的村莊,發放糧餉,使得人心安定下來。”
“這才是仁心仁政。”程梅見喃喃著。
王晚接著說:“梅州的百姓們都說,慕王是位難得的好王爺。”
賈承寬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的窗下,手中翻看著隨身帶著的醫書。突然窗外跑過一個綠色身影,然後門外傳來一聲“孃親,我來了。”這聲音宛如春風拂過銅鈴,清脆又悅耳,讓人不自覺地心生歡喜。
承寬放下手中書卷,她一身淡青色綢緞比肩,裡頭一身雪緞雲紋長襖,下邊是粉霞錦綬藕絲緞裙,笑意吟吟的小臉上,隱約有一顆小小的梨渦,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