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暮雖是高門世女,卻親和溫婉。
姜錦言遇到任何問題,她都會親自教錦言。一來二去,在洛寧候府的高門宅院內姜錦言最信任的人就是江知暮。
但凡江知暮看上的任何東西,姜錦言從未半分猶豫,大大方方地送給江知暮。素衣和南星暗暗提醒姜錦言適度即可,但姜錦言從未往心裡去。
在她心裡,江知暮就如她親姐姐般,只要她能做到的絕無半分猶豫,況且這些在她眼中都是身外之物。
半年前,江知暮帶著姜錦言去道山寺禮佛,中途姜錦言身體不適嘔吐不止昏迷過去,一行人不得不停下。
江知暮身旁的王嬤嬤就近尋了一處別院,找來大夫開了方子,素衣和南星費了些功夫,一勺勺將烏黑的藥湯給昏迷中的小姐喂服下。
江知暮見姜錦言面色漸緩,也舒了口氣,由王嬤嬤陪著去東廂房休息。
別院西側廂房中,姜錦言昏沉沉睡去,素衣和南星守在她旁側,不敢大意半分。
當姜錦言再次醒來,環顧四周陌生的房間,身下也是陌生的床榻,她心慌地叫出聲來,南星聞聲連忙寬慰自家小姐安心,然後將經過細細說與姜錦言聽。
得知因為自己身體原因,耽誤了江知暮的禮佛,姜錦言心中泛起歉意。服藥休息後,她感覺通體舒暢,就讓素衣幫她梳妝收拾得當。
在南星的攙扶下,姜錦言向東廂房走去,她要去給姐姐賠不是。
在院門連廊拐彎處,南星停下腳步,朝姜錦言使了個眼色。
姜錦言豎耳聽著動靜,院內有個陌生低沉暗啞的男聲,聽起來與江知暮尤為相熟,話語間提到了東宮,三皇子等隱晦話題。
院落外的主僕兩人對視相望,姜錦言示意南星急忙折回,畢竟事關重大,她只是心性單純但不是沒腦子。
回到雲染居,沈景玄正躺在廊屋下的長榻上,一卷書覆蓋在面上。
姜錦言在他身旁坐下,聽著他沉穩均勻的呼吸,曉得他已入夢鄉,她輕靠在榻側,南星見狀讓院內一眾僕役都悄然退下。
雲染居內安靜地能聽見風吹過的聲音,錦言輕不可聞的音色中,斷斷續續地描述了她聽到的牆角秘聞。
說完,她看向一動未動的沈景玄“妄議儲君,這應該是要殺頭的吧?該怎麼辦?”
她輕輕拿開覆在他臉上的書,俊美的側顏,如雕刻般分明的鼻樑,烏黑的眉廓下眸眼緊閉著,身旁輕柔的風帶著他身上的氣息鑽入她的鼻內,讓她尖起的心緩緩放下來。
她閉上雙眼,聞著讓她安心的氣息也沉沉睡去。
聽著她沉下去的氣息,身側高大身軀,挺拔鼻樑旁側的睫羽微動,闔著眼皮下圓圓的眼珠幾不可見的轉動著。
從道山寺禮佛回來,江知暮來雲染居的次數更加頻繁,因著上次聽到的隱晦,姜錦言對江知暮有些莫名的害怕和疏離。
半月前,江知暮告訴姜錦言,三皇子毅王喜得麟兒,雙滿月後要大宴賓客。婆母會攜帶她們妯娌兩個參加,讓姜錦言好好準備準備。
這日,沈景玄在房中呆呆地看著棋盤,姜錦言坐在一旁自言自語說“該送些什麼好呢?”畢竟她的禮,不能越過婆母和大嫂,但也不能寒酸。
身旁的沈景玄突然湊到她面前,一臉嚴肅地說“白玉葫蘆好啊。”
那一瞬間,姜錦言明明看見這如玉般男子眼眸中的清明光亮,但一眨眼,他的眸中依舊一片暮暮的呆滯之態,姜錦言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花了眼。
但沈景玄的一句話,讓她想起自己嫁妝中有一對品相上乘的白玉葫蘆小擺件,便讓素衣去庫房中取來,尋了一個精緻的紫檀盒子裝好。
在毅王府,同席的江知暮軟言細語地勸姜錦言多喝兩盞果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