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媽急得話都不說,連忙跟在她們身後。葛媽媽要守在院門口分不開身,只能喚來家丁,跟在楊媽媽後面,姑娘這棵獨苗苗,可不能再出一個意外。
偌大的別院,蜿蜒曲折。姜錦言對此卻熟絡得很,素衣雖心有疑慮,只能跟在姑娘身後一路小跑。
因著昨天的事故,今日別院各處都加強了守衛,在後院門口,有兩位身強力壯的家丁把守著。看門的家丁得了令不能隨便放院內人員出門,除非有出門腰牌。所以即便知道眼前這位姑娘就是姜府大小姐,家丁們也不敢隨意放她出門。
等楊媽媽趕到時,姜錦言小臉皺成一團,楊媽媽知道姑娘自小便是良善之人,從不以身份壓人,更不會為難下人,所以只能自己悶悶不樂。
“沈家小公子是從這門出去的嗎?”楊媽媽問守衛。
“是的,老爺親自帶著小公子過來,所以我們開門讓沈公子和他的小廝出了門。”家丁搬出了姜老爺,楊媽媽也無話可說,轉身想勸姑娘跟著自己回去。
就在這時,有小廝來報“夫人和老侯爺正往這邊來著。”
姜錦言一聽母親過來,臉上瞬間換了歡喜期待的顏色。
不一會兒,後院走進來好些人。葛媽媽上前和守門的耳語幾句,看守立刻開了鎖,開啟門。
姜錦言見著眼睛都眯成一條小縫,跑著過去拉起母親的手無聲地撒嬌。
老侯爺看著錦言,從那喜慶的小臉上能瞧見另一個人小時候的嬌俏模樣。
出了院門,一望無際的三白潭,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著碧色天空和青翠山巒。遠處荷塘連成一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粉色與白色相間的荷花尖尖挺立著,如同亭亭玉立的仙女般隨風舞動;那些碧綠的荷葉,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之上,一靜一動相映成輝。
一行人站在岸邊的樹蔭下看向遠處的荷塘,
“這孩子,依舊是個頑皮的。”老侯爺盯著前方,低聲喃喃
“老爺是擔心小公子吧?”忠叔扶著老侯爺的手臂。
眾人只聽見半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短促的破音,不一會兒,從荷塘深處探出一艘小船來,船尾有兩人划著槳,前面端坐著一人,船頭似乎堆滿了粉白相間的荷花,船上的三人,頭上都頂著碩大的荷葉,遮住這曬人的日頭。
雖離得遠看不清模樣,但老侯爺知道那船上定是自己的孫子,他微笑著眯起眼睛盯著那向自己划過來的小船。
微風輕拂,風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清香,沁入心脾。
姜錦言握住母親的手,看著眼前這一幕,“往事”湧上心頭。
沈景玄高燒後神志如小兒,婆母對她心存怨恨,但礙著老侯爺的面子不好發作。她剛進侯府不久,也不知該如何討婆母的歡心,只能回房後默默垂淚。
沈景玄見她不開心,就偷偷帶著她夜遊玄明湖中的荷塘。月光下,湖面波光粼粼,荷花盛開如夢幻般美麗。小船在荷塘中靈活地穿梭著,她好似回到了餘杭,無憂無慮,眸中也倒映出星星點點,他採摘了一堆荷花遞給她,明亮的眼中是她沒意識到的寵溺。
事後婆母責怪她不懂事,萬一讓景玄跌落湖中怎麼辦,罰她跪在祠堂反省。半夜,沈景玄悄悄翻牆進來,給她帶了香氣撲鼻的荷葉雞。
小船漸行漸近,她能看清楚坐在船頭的白衣少年,風吹動著白色的衣襟,明亮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臉上,懷中抱著一隻竹籃,看到岸邊站立的人群,他揚起手來。
船上白衣少年的目光一一掠過岸上之人,最終定睛在那個小小的紫衣姑娘身上,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探究之意,彷彿想要透過他的外表看到內心深處。這目光中還包含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和悔恨,讓他深感不安,寬大的荷葉遮掩住他的神情,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