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魏無羨著急忙慌的起身閃避,白沐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看著身邊心神不寧、都快將指間葡萄揉碎的人,默默給他換了個橘子,讓他剝橘子玩——可別將黏黏膩膩的汁水滴我衣服上!
瑾顏正低頭心中忐忑間,忽然眼睛的視線裡多了一隻橘子,這才發現手裡的葡萄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用手絹擦掉手指間的髒汙,沒成想她竟然如此細心,還時時刻刻關注他,看著她姣好的容顏,想起她剛剛的維護和堅定的話語,心裡微微一動,投來感激的目光。
白沐不動聲色的將兩人之間距離拉開,交易就是交易,可不要讓本質給變了味。
瑾顏如此聰慧的人,幾乎是瞬間就察覺了她的遠離,收斂了心神,轉了態度,將一切心思按捺下去。
魏無羨那邊雞飛狗跳的,瑾顏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屋裡的人都想著得他青眼,成為第二個瑾顏,脫了這賤籍。
魏無羨唯恐避之不及。
那老鴇重新進來的時候可是完全轉了說辭,價格也只開了百兩黃金,白沐身上帶的足夠,也就直接將人帶回去,找了間客房安頓下來。
魏無羨倒是晚走一步,問白沐,“你是如何知道他的行蹤的?莫不是在他身上放了跟蹤的符篆?可這符篆會引起靈氣的波動,他對你的氣息如此的熟悉,是瞞不過他的,或者是在他貼身的物件上下了陣法?那也需要靈氣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最困難的問題往往選擇最簡單的解決方式。”白沐揚了揚憑空傳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上面後的資訊之後,將它交給魏無羨,“我買通了常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弟子,讓他幫忙傳信,擔保事件敗露之後由我一力負責,並給他漲了十倍月俸。”
“你這是在用江澄的錢,賄賂著他手底下的人。”魏無羨展開紙條,上面詳細描寫了今日江澄的處事和行蹤,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幾日看她時不時的燒紙條玩,原來是毀屍滅跡。
“說什麼賄賂,明明是論功行賞,那叫獎金。”賄賂也太難聽了點兒,好像她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一樣,白沐換了個名字,糾正道。
“不過他倒是也忍得住,到現在也沒現身。”
“我也好奇,平時一點就炸的性子,今日怎麼這麼沉得住氣?算了,再看吧,走一步是一步,我倒看他能忍到何時。”白沐對於江澄的瞭解程度還是有些自信的。
“既然你心裡已有主意,那我就靜看事情發展了。”
今夜的風吹的有些大,院子裡的樹都被吹的嘩嘩作響,往日這個時辰白沐早就睡了,今夜一直燃著燈。
可蠟燭都快燃盡了,白沐還是沒有等到該來的人。
既然某個人心甘情願的要在外面挨凍,她還關心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修煉之人也不怕這點寒風。
江澄靜靜的站在樹下,一身簡單的紫衣,髮絲被風吹的凌亂,看著房間的燈一直亮著,他居然還在妄想這盞燈是在為他而留,她怎麼可能知道今日他在,是在等今日的那位吧?
想到此處,他低垂著頭,身姿竟也顯出了幾分單薄,無端的佈滿了寂寥。
直到最後燈熄,他也沒敢進去,他怕看到她失望和嫌惡的眼神。
她是不是一直都忘不了藍曦臣?哪怕嫁於他這麼多年,是不是心中仍然掛念著他,不然就連替代品,也要找一個和他氣質如此相像的人。
他獨自站立在冷風中,心中被一個又一個的反覆質疑壓的透不過氣,不敢再想,不敢去問,他甚至痛恨當初那個什麼也不懂的自己,仗著她的喜歡便開始拿喬,如今她要是抽身,真的丟棄了他,他該如何自處……
這一切的輾轉掙扎,白沐全然不知。
也許是心裡壓著事,白沐睡的並不踏實,直到天亮才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