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跪在地上做什麼?”一名藍衣少年進了帳篷。
“沒什麼。”車凌施施然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旋身坐下,又抿了一口奶茶,輕笑一聲,似在回味什麼。
片刻,斂容抬頭問那名少年,“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藍衣少年抱拳躬身回話,“回主子,這位公主殿不愧是公認最受寵的公主,她身邊明面上的侍衛就是幾十人之多,呈遠近分佈在各處。”
“除此之外,暗地裡還有暗衛跟隨保護公主,以我得功力只能發現一些異樣,卻找不出那些暗衛藏身何處,更不知道有多少人。”
少年語氣有些挫敗,車凌淡聲道:“她是固倫公主,皇帝與皇后唯一的女兒,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不足為奇,不必因此自責。”
“再說了,我讓你去查也不是想對她做什麼,而是想確保她的安全。”
“畢竟,她的身份,註定會有很多人將她視為香餑餑,想得到她。”
“主子是說……那些人?”藍衣少年眼神瞟向左邊的帳篷。
車凌冷笑一聲,“這次各部會盟,諸位親王貝勒都帶了族中與公主年歲相仿的男子,打的什麼主意你還不清楚嗎?”
“可主子您……也在打這種主意啊。”藍衣少年小心瞥了主子一眼,小聲嘟囔。
車凌冷哼一聲,不屑道:“他們怎麼能與我相比,我身家清白,一個女人也沒有。”
“何況我對公主一見鍾情,與公主成婚,必不會傷害她,會對她從一而終、百依百順,讓她過上我額娘最期盼的那種生活。”
“說到底,主子您剛開始的目的還不是想利用公主嗎?”藍衣少年閃遠一點,小心翼翼道。
“阿克敦!”車凌定睛看他半晌,收回視線,平靜道。
“為了給額娘報仇,為了奪得汗位,為了尋回流失在各地的族人,我必須這麼做。”
“只有與朝廷聯姻,當上福玉公主的額附,從而得到朝廷的支援,我才能更快完成計劃,我等不了太久,遲則生變。在伏加爾河那邊的數萬族人,他們飽受欺凌壓迫,他們想要回歸故土。”
阿克敦擔心主子會因為急切而失了章法,做錯無法挽回之事,苦心勸道:“主子,我明白您想要完成老主子的遺願,尋找老主子的族人。”
“可您該明白,福玉公主不是其他女子,她的身份特殊,您若是對她心存欺騙,即便您當上額附,也有可能功虧一簣,甚至處境會更糟糕。”
“您別忘了,她不止是嫡出公主,她還有幾位能力出眾的兄弟,還有顯赫的外祖一家,駐守西北三省的常勝大將軍便是福玉公主的二舅舅,咱們族地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您若是讓公主受了丁點兒委屈,那位定西大將軍還不把您劈了。”
阿克敦用手做了一個劈柴的姿勢,想起定西大將軍這些年與準噶爾屢戰屢勝的輝煌事蹟,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承認自家主子很優秀,不過到底比定西大將軍少活這麼多年,還是遠遠比不上對方的。
“你的話倒是提醒我了。”車凌站起身來,在帳篷裡走了兩圈,道:“我起先還忘了定西大將軍那是福玉公主的親舅舅,如此,這額附我當定了。”
“主子,我沒記錯的話,福玉公主讓您拿出誠意來她才與您詳談呢。”阿克敦攤了攤手。
主子想得有點遠了,福玉公主都還對您沒有好臉色,想娶公主,任重而道遠啊。
“你不懂,公主願意給我機會拿出誠意,已經能是很好的局面了。”
舒瑤從暗衛口中得知車凌帳篷裡發生的事,知道那人的目的,對此既不阻撓也不支援,決定旁觀。
只吩咐下去,派幾名暗衛盯著車凌,一旦他欲傷害公主,直接就地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