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午憩醒來,康熙繼續批閱奏摺,出巡日久,御案上面奏摺堆積如山。
積累的摺子沒批完,每日還有源源不斷的新奏摺送上來。
出巡回來,康熙去後宮的時間屈指可數,大多數時間都用來批摺子。
門口的小太監進殿通傳:“皇上,直郡王在外求見。”
“不見。”
康熙頭也不抬地說道,放下硃筆揉了揉眉心。
“……”小太監一臉為難地看向梁總管,不知道這話該如何轉達,直郡王可不是好說話的性子。
梁九功知道直郡王不會輕易離開,彎腰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聲道:“皇上,這茶冷了,奴才去給您重新沏一杯。”
康熙嗯了一聲,重新提筆批閱奏摺。
有梁九功出面,老大今日應該不會來煩他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老大今日求見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自他回宮,老大每日必會到乾清宮求見,無論剛開始在談論何事,最後都會牽扯到太子身上。
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想探聽他會如何處置太子。
這些日子,想起在木蘭圍場時太子說過的話,康熙仍覺如鯁在喉。
太子對小十八病重時冷漠的態度,讓他聯想到一件耿耿於懷的舊事。
多年前,烏蘭布通之戰前夕,他御駕親征途中生病,無奈決定返京。
回程途中思念太子,於是傳令讓太子來行宮接他回京。
聽說太子一路急行趕到行宮時,他還很感動,覺得自己沒有白疼這個兒子。
可當他真的見到太子時,太子的表現讓他心涼了半截。
太子衣裳整潔如新,面見他時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看起來就好像絲毫不關心他的病情。
心心念唸的兒子明知他生病卻半點不為他擔憂,這件事就像一根刺埋在心中,每每想起,心就被扎一下。
關於太子,康熙心中還沒有決斷,於是暫時擱著不處理。
但事情不是他想拖就能一直拖著。
太子被關進宗人府已經快一個月了,朝野上下對此議論紛紛。
不止直郡王時常催促,一些保皇黨和太子黨同樣因為太子的事多次在康熙面前表態,為太子求情,希望皇上從輕發落,放太子殿下出來。
保皇黨為太子求情,只是因為太子是儲君,地位特殊,關乎國家安定,並非是站在太子那邊。
他們一心為了國家安穩。
只是,越多人為太子求情,越發顯得太子對皇位的威脅有多大。
康熙不能容忍別人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覬覦皇位,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過了一段時間。
這日朝會上,康熙說出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廢除皇太子!
此言一出,朝廷上下皆震驚不已,反應過來後,文臣武將一致出言為太子求情。
但康熙心意已決。
作為心志堅定的帝王,他並沒有被大臣們規勸的話語所左右。
無視眾臣的反對,康熙垂淚宣佈胤礽的幾大罪狀。
這些罪狀都是直郡王這些年苦心收集而來,在木蘭圍場時趁太子失勢上交給皇上。
在今日被拿來當做廢太子的理由。
眾王公大臣苦勸無果。
十一月十八日,皇上正式下旨廢除胤礽的太子之位。
並下令將廢太子轉移到鹹安宮幽禁起來,外人不得探望。
太子之位空懸,朝堂上波濤暗湧。
舒瑤明顯感覺胤禛變得忙碌,每日早出晚歸。
為了不打擾她的睡眠,晚上回來都宿在前院,聽侍女說他每日早起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