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瘋狂來形容。
薄司澤不等她反應。
“這是飛行儀表盤,顯示飛機的高度、速度和航向。這個高度表用來測量我們離地面的距離,而這個速度表則顯示當前的飛行速度。”
知知看向那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各種按鈕和指示燈,還沒記全,接著,他的手指滑向中央控制檯。
“這兩根操縱桿是控制方向的。左邊的操縱桿機頭的上下運動;右邊的操縱桿則控制飛機的滾轉角度。”
“你等等。別講那麼快。”
他睨她一眼,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指向一組複雜的開關和旋鈕:“這些是發動機控制裝置,用來調節發動機的推力。”
他又指向一個閃爍著微光的螢幕:“這是導航系統。”
手指在某個區域畫了一個圈兒,看上去像是海岸線的地方。
突然,她感到手上一空,急忙轉頭,只見男人已經將小孩兒抱在懷中,走向一旁的座椅。
緩緩坐下,將小孩兒安放在膝上,輕輕逗弄。
知知看了一眼眼前的儀器,努力回憶他剛才講的要點。
越著急就越記不清楚。
撐不過三秒,這樣不行。她不可能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
還是不得不走到他面前求他。
“我不會。”
薄司澤沒有看她:“你快點。”
這人在折磨人這事上很有些天賦。
她不怕死?
以為不怕死他就治不了她?
笑死人了。
不怕死更好,不怕死他會有更多的法子抽乾淨她的一身反骨。
替別人出頭的時候勇氣十足。
那行,想逞英雄,那他就讓她揹負一飛機一百人的性命,看她還逞不逞這個英雄。
讓知知掌控駕駛艙,跟逼著知知親手殺人沒什麼區別。
只是這樣處理看上去會更溫和一點,沒有直接槍殺看著殘忍血腥。
知知原以為自己一死了之,就是最大的懲罰。
哪裡曉得他還能想出這麼刁鑽的法子,折磨她那點可憐巴巴的良心與善良。
知知咬著嘴唇,將姿態低的不能再低,繼續求:“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舌尖輕舔了一下上唇,視線掃過她那張無辜又無助至極的臉蛋。
“姑娘,你沒錯,你哪能有錯呢。”
知知嚇得拼命搖頭,腦子裡亂七八糟,心裡亂七八糟。
知知腦海裡突然閃過馬克曾經說過的話:“lee這人極度自信也極度自戀,別看著他平日裡脾氣火爆,在真正發脾氣時,是絕對看不出他在發脾氣的。他總是表現得彬彬有禮,好像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實際上……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到了這一步,知知恍然反應過來。
現在就是塞班島那事兒的後續。
剛才他還能坐在她身邊漫不經心的跟她開玩笑,聊些沒營養的話題,一副所有的事他都沒太放心上的鬆弛感。
其實,他心中既記恨著她的逃離,也記恨著那次因為她而挨的一槍。
沈懿那一槍,不僅穿透了他的身體,更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與驕傲。
只是這人十分沉得住氣,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
……但他對她這次逃跑的懲罰是已經開始了……
不同於以往的對她身體上的強勢,精神上的控制慾。
這一次,他精準地捏住了她的七寸,她感到一種無力的絕望。
彷彿一隻被困在網中的鳥兒,掙扎得越厲害,網就收得越緊。
讓她無處可逃。
知知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