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霜只是笑著含糊其辭,沒有將那日的爭執告訴三嬸。
幾日後的一個夜晚。
姜雲霜正在房中對著銅鏡研讀醫書,外面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二姐姐,你休息了嗎?”
是姜雲笙的聲音。
“還沒有。”姜雲霜對鏡中的陸哲晏打了個招呼,然後關閉了銅鏡,這才開門讓姜雲笙進來,“雲笙,有什麼事嗎?”
姜雲笙搓了搓手,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那個,二姐姐,我能預先支取一些銀錢嗎?”
家中生意所得的銀錢每日都會送到姜雲霜這裡,由她負責清算賬目,然後按比例分給房和三房。
姜雲霜以為姜雲笙只是想買些女兒家的小玩意兒或者零食,便答應了,轉身去錢箱取錢:“可以,你需要多少?”
“二十兩銀子。”
姜雲霜開啟錢箱的手一頓:“二十兩?”
她究竟需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面對姜雲霜疑惑的目光,姜雲笙的不安神色更加緊張了:“是的……如果銀兩不夠,十五兩也行。”
姜雲霜並未急於接過那筆錢,而是壓低聲音,帶著幾分關切地詢問:“雲笙,是否二房遭遇了什麼棘手之事?”
“不,不,並非如此……”姜雲笙急忙分辨,“是、是我急需這筆錢。”
姜雲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二十兩並非小數目,姜雲笙究竟有何用途,竟需要一次性動用如此鉅款?
她注意到姜雲笙緊張得額頭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眼睛不停地左右遊移,忐忑顯露無遺。
姜雲霜心中漸漸有了眉目。
“是大姐讓你來提前支取這筆銀錢的嗎?”
姜雲笙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發問,反應遲鈍了片刻,隨後連聲否認,“不、不是!並非大姐所需!”
她的舉止已暴露了真相,姜雲霜幾乎可以斷定一切。
她收起了錢箱,語氣堅定:“雲笙,如果你不對我坦誠相待,今天這錢我不僅不會給你,還要帶你去找祖母。”
姜雲笙聽聞此言,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哀求道:“二姐姐,求求你……我、我說就是了,確實是大姐姐讓我來預支這筆銀錢的。”
在姜雲霜的半威脅半利誘下,姜雲笙很快透露了要錢的真正原因——郝德恆的母親病情嚴重,銀錢延醫求治,而郝德恆手頭拮据,於是向姜雲瑤求助。
二房生意所得的分紅由二嬸保管,姜雲瑤雖然平日裡會私藏一些,但手頭並沒有太多銀兩。
最近她與姜雲霜有過爭執,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只能悄悄指使姜雲笙來預支銀錢。
聽完整個經過,姜雲霜沉思良久,然後對姜雲笙說:“大姐在哪裡?我去找她談談。”
姜雲笙回答:“在房中。”
此時,姜雲瑤正在房中焦急地等待姜雲笙帶回銀錢,卻等了許久也不見姜雲笙的身影,反而等來了姜雲霜。
看到姜雲霜,姜雲瑤立刻意識到姜雲笙已經將自己出賣。她既憤怒又感到面上無光,不等姜雲霜開口,便冷冷地壓低聲音怒斥:“你若是來送錢的,我感激不盡;但若是來教訓我的,那就請回吧。”
姜雲霜聽後卻不動怒,語氣堅定地說:“錢我不會給,那是公家的財產。以郝公子的家境,這筆錢一旦給出,就如同石沉大海,難以收回。”
姜雲瑤憤憤地說:“我又不是白白要這些錢,從二房的分紅中扣除不就行了?”
“二房並非只有你一個人,你拿走這些錢,可曾徵詢過二叔和二嬸的意見?”
“實際上,你心裡很清楚,資助郝公子是一項風險極大的投資,有可能會血本無歸,所以你才私下行動,不敢告訴二叔和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