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叫之下,周圍的人呼啦啦的就衝了上來。
他們人數太多了,就算我們幾個打架再猛,但也抵不住這麼多人的圍攻。
雖然時隔這麼多年,但我依然記得當時那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和幾乎踹出了殘影的腳...
足足被圍毆了幾分鐘之久,那群人才罵罵咧咧的散去,只留下我們哥幾個,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
都說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
而現在,我們哥幾個,就是悲劇中的悲劇。
因為被打的太慘了,二柱子的鞋都丟了一隻,我的軍大衣都被撕扯成坎肩了,兩條袖子被扯了個粉碎,裡面的棉花灑落了一地。
“你們三沒事吧?”大雷子率先爬了起來,‘呸’的吐出了一口帶血絲的吐沫,然後惡狠狠的說道:“操他媽的,這個仇必須得報回來,走,找他們去!”
說完,大雷子就過來扶我們幾個。
“唉,你們幾個小夥子惹誰不好,怎麼就偏偏惹那幫人!”一個保安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搖著頭說道:“外地來的吧?那幫人在這裡蠻橫慣了,你們挨頓揍算輕的了,聽哥的,趕緊走吧,不然到了晚上,你們還得捱揍!”
“他們咋那麼牛逼呢?”大雷子瞪著眼珠子,一臉的不服,但三金子卻拉了拉大雷子,說道:“走吧,咱們認栽了!”
說完後,便拉著大雷子,一瘸一拐的往公廁的方向走去。
多年後我才知道,這個保安模樣的人,和剛才那群人是他媽一夥的。
這群人的套路就是先偷,偷不到就搶,你護著就揍,揍完之後這個穿著假冒制服的人便走出來連唬帶蒙的善後。
那時候的人都不咋懂法,被這麼一通說,大多數人也就自認倒黴了。
到了公廁後,三金子解開褲腰帶脫了褲子,隨後竟然從三角褲衩前面的兜裡,掏出了十張五十面值的鈔票。
而大雷子也脫了鞋,分別從兩雙鞋的鞋墊下,拿出了六張五十的。
“你倆還有錢?”我驚了,二柱子也是眼珠子瞪的溜圓,剛才還哭喪個臉的他,此刻又笑了。
“我艹,我還以為沒法去找四毛子了呢,這不又好起來了嘛!”
“走吧,先給二柱子買雙鞋,老么你...”大雷子看了我一眼,隨即說:“你就把軍大衣當坎肩穿吧!”
“不用買鞋,偉人說過,錢得花在刀刃上,走,咱直接買票去!”
當天下午,我們再一次坐上了綠皮火車,有了上次的教訓後,這一次,錢都被三金子藏在了三角褲衩的兜裡。
而二柱子也確實是個漢子,真就光著一隻腳,跟我們一起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們幾個被打的夠嗆,坐在車上渾身疼,也沒了睡意,就那麼呆呆的看著車窗外飛退的雪景愣神。
至於二柱子,卻是被凍的直哆嗦,透過那雙已經包了漿,還露著腳趾和腳後跟的襪子,可以看到他的腳都被凍青了。
最後我實在不忍心,就敞開了軍大衣,將他的腳丫子抱在了懷裡。
也不知道二柱子多久沒洗腳了,那味兒不僅嗆鼻子,還他媽辣眼睛,這一路上就別提了。
因為我們幾個身上就八百塊錢了,且還不確定多久才能抵達雲南找到四毛子,所以接下來的這一路,我們幾個全都勒緊了褲腰帶,除了給二柱子買了一雙黃膠鞋外,其餘地方都是能省則省。
餓了就啃提前買好的凍饅頭,渴了,在有雪的地方就吃雪,沒雪的地方就忍著,看見人家後,就厚著臉皮去討水喝。
而我們剩下的錢,幾乎都花在了車票上。
通火車的地方就坐火車,不通火車的地方就坐大巴,不通大巴的地方,我們就噌過路的貨車和拖拉機,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