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巖洄語氣中壓抑的憤怒，寧北晴有些訝然地側頭看他，見他下頜線條已經緊緊繃起，心中不覺微暖，面上卻故意開玩笑。
“大概能打二十個現在的你吧。”
巖洄：“……”
“放心吧，這個仇我已經給自己報了。”
寧北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巖洄微怔：“他死了？”
寧北晴點點頭：“他利用我，還想拉著我一起沉淪去當無法無天的邪修，我自然無法容忍。”
“那是他的錯，你別難過。”巖洄低聲道，眼神中明顯有一抹心疼。
寧北晴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早在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難過了，更何況這段孽緣我已經親手了結。”
她淡定地看著他，繼續道。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在感情上，我並不是個和你一般純真的人。對已經經歷了兩輩子的我來說，愛情早已不是什麼必需品。甚至，在找到我爸爸之前，連個調味劑都算不上。所以，現階段，我是不可能會對你的喜歡有任何回應的，將來也許也依然不會有。”
這話說的似乎有些殘忍，但一直和她對視的巖洄，神色卻並沒有因此改變，眼神反而更加平靜。
他道：“雖然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女孩產生好感，但我也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而不應該覺得自己喜歡別人，別人就必須要對自己有所回應，所以以後你也只需要做自己就行，更不要覺得對我有什麼愧疚。”
寧北晴笑了：“你之所以喜歡我，不會是因為我救了你的吊橋效應吧？”
巖洄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吊橋效應肯定有一些，但更多的是因為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這樣的你，被別人喜歡是再正常不過的，我也相信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
“多謝誇獎。”寧北晴大大方方地笑眼彎彎，“你這麼坦誠，就不怕我利用你的喜歡啊？”
“甘之若飴。”巖洄毫不猶豫，“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所以只要是我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你都儘管拿去。”
“世事多變，這種話還是別說的太早。”
寧北晴淡淡一笑，轉身慢悠悠地向前方走去，內心並沒什麼動容。
類似的感恩之語她又不是沒聽過。
她也相信那些被她搭救過的人，在獲救的最初，的確是對她滿腔感恩之心的。
那個時候，也有很多人的確是願意傾家蕩產來表示感謝。
只是時間日久，恩情總會淡去，甚至大恩也可能會變成大仇。
畢竟，人性實在是太複雜了。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吧。”巖洄臉上絲毫沒有滿腔赤誠不被信任的委屈，只有淡然的沉靜。
“只要你不覺得我在吊著你就行。”寧北晴更加無所謂。
對她來說，現在的巖洄雖然不至於不可或缺，但既然已經被她引上修行路，她自然更希望他能成為同道中人，好一起對抗這個世界的邪惡。
“不會。”
巖洄言簡意賅地和她並肩而行，內心想要變強的慾望卻更是強烈。
雖然那個人不僅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而且已經死了，但上次在青雲別墅中的遭遇卻讓他深刻地感受到現在這個世界同樣也有非常強大的敵人。
他若不盡快成長起來，將來又如何能保護得了她？
那種只能被她保護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感覺，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兩人默然同行，很快就走出了朦朧曖昧的公園，重回明亮喧鬧的人間。
“現在去哪裡？”
巖洄紳士地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寧北晴正要